南宛白手上动作一僵,在某个看不见的火柴人上用力一戳。 戳死你! 安静大约持续了五秒。 南宛白后颈处的校服衣领被人勾住,往后轻拽了下, 刮蹭间,她似乎能感觉到少年的手指轻碰了下那里的皮肤。 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抬手捂住脖子后面, 转过身, “干嘛?没看到我忙着呢吗?” 少年自喉间溢出点笑,弯下腰, 看她手指上的白灰, 揶揄道:“帮教学楼擦灰, 是挺忙的。” 南宛白:“……” 你还不如直接拆穿我呢。 解西池又将身子压低了些,距离瞬间拉得极近,呼吸都缠绕在一起,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南宛白身子不由自主地绷住。 明明没有接触到,却好像被他温热的体温和呼吸笼罩。 近处看,少年五官线条清隽冷淡,眉眼更显薄凉,实在是有违之前的形象。 南宛白是知道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解西池其实是一个相当恶劣的人。 就比如现在。 “我检查一下擦得干不干净。”解西池说着,居然真的仔细去看那处空白的墙。 犬科生物,你当个人吧! 南宛白挺直腰背,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有气势,脏兮兮的爪子不客气地按在他衣服上。 “干净了。”她晃了晃手,指尖上的白灰被擦掉了。 解西池略一扬眉,觉得有点好笑。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他不在意地拍拍蹭上灰的位置,手背上的伤就那么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竟能从中看出来一丝委屈。 南宛白:“……” 这欺负伤患突如其来的罪恶感。 校园内某个无人的小角落,解西池垂眼看着忙碌着的南宛白,小姑娘面上没有表情,手上动作却极其认真。 浸了酒精的棉签冰冰凉凉的,擦拭伤口时,又会引起一阵灼烧般的疼。 解西池似自言自语了一句,“不是碘伏了。” 南宛白“嗯”了声,拿出几根新的棉签继续清理他的伤,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解西池轻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南宛白好像总能察觉到他的意图。 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找个没人的角落,打一顿,亦或者像对方一样,找点校外人出口气。在教室里打,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可他却这么做了。 解西池一瞬不瞬望着南宛白,深邃的眼眸仿佛只能承载住她一个人。 “不生气吗?”他问。 南宛白把用过的棉签收到一个小袋子里,随口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任性了。” 解西池微怔,几秒后哑然失笑。 除了南宛白,没人用“任性”这个词形容过他。 “随意点吧,就像你之前直接和我说,你觉得我对你不公平一样。”南宛白当然知道她在学校里和解西池装不熟,对解西池不公平。 她这是为了方便自己,人都会本能的优先自己。 解西池不是,他更多的是在配合其他人。 即使南宛白说,“到了新的学校,你要和我装不认识”,他也不会多问什么,而是笑着应下了。 他很少会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但其实,只要他拒绝,真的不情愿,南宛白就不会勉强。 早上的闹剧,不过是狐狸演的一场戏。 后排男生都听解西池的,他率先动手,众人全都被吓住,加上那发狠的样子,没几个敢真去拦的。 他算准了南宛白不会不管他。 只要她在众人面前和他牵扯上关系,想再装陌生,就不太行了。 多么狡猾任性的狐狸,为了设下陷阱,连自己都不管不顾了。可是,狼同样也是一种非常有智慧的动物。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