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话没听完笔直朝那人刚指的方向奔去,脚底泥水啪啪溅了到处。 果真气息越发浓烈起来,应该没错,应该就是…… 他猝然伫了脚步,胳膊垂在身体两侧。 刚刚那位官爷指过的位置哪还有什么客栈?唯一地烂泥碎木破瓦,泥土盖了三层楼高,一丝活物的气息都没有。 唯有个残破的牌匾断在地上,依稀可辨出个“客”字。 许是因为被泥沙掩盖得厉害早就没了救人的意义,也或许客栈住的都是些外地人,倒塌客栈四周甚至连个愿意搭把手寻人的都没有。 艾叶蹒跚着一步步往破瓦中去。 不知眼中有泪,只是视野愈发模糊,与这愈发渐暗的天色一齐。 夕阳晃过残碎木门的一角,一个小小的银色圆形物体折出的光映入眼帘。 艾叶浑身发颤,顿在原地愣了几会儿,倏然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他跪在原地,将身子弓成个虾米模样开始放声大哭。 “为什么……我为什么没能一开始便下定决心要与你一起走!为什么就没粘着你了,偏听了你的话!若我在你旁边,定不会让你就这么……”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呜啊啊啊……” “是我活得太久了,总要忘了你有多脆弱,总觉得等就好了,不是良机,我等;远行不归,我等,一月,一年,十年,来日方长,反正都是转瞬的事儿。” 艾叶哭声道:“哪儿有什么来日方长,去他娘的来日方长!我还想跟你长长久久没羞没臊相依搭伙过日子呢,你怎么就死了呀!!!” 他挪了挪身子,把泥里的银铃挖出来握在手里,闷闷哭了半晌,喃喃道: “你知不知清虚观里的新年热闹极了,想你往年定是不愿赶热闹蹲在房里的,我想着定要同你过一次人间年的,才迫不及待追到这儿寻你。” “现在我来了,你倒是……你倒是应我啊……!” “还有那夜的事儿,我真自愿的!虽然你也可能是不情愿的,甚至都不记得不,我不甘心,只想着定有机会与你真真正正做一次呢,想只要我一直缠着你就一定一定会有机会……” “往后我肯定百般对你好,万般护着你,再也不跟你顶嘴惹你生气,再也不叫你担心了,不伤着你了,你别死啊,你应我一句!” 艾叶闭眼大哭,恍惚间似乎听得他脚腕银铃声清脆,缓步而来;是他身姿端正,罡步有序,温柔的替自己挽起碎发,束个精气马尾…… 乖。 他总是这么哄我。艾叶心中彷徨,以往总是嫌烦,觉得他这样的语气像是在哄狗子,可自己偏就吃他这套了。 “我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