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是商贩云集之所,如今看来反倒满目萧然。 风澈嘴里发苦,心想现今风家闭门不出,竟然经贸也萧条至此。 囚车向前缓缓行进,身后传来一阵弟子的低语,风澈借着囚车栏杆的遮蔽,将耳朵微微侧后。 “迟师兄,还跑了一个,本月尚未缴纳赋税……” “跑到哪了?” “楚家边陲。” “九寸破口,跑出去不死也脱层皮,现今如何了?” “皮肤溃烂流血过多——” 迟斯年打断他的下文,玉石般的声音平静道: “无用,杀了便是。” 那人再无声响,似是退走执行任务去了。 风澈忍不住转头,看见迟斯年漠然的神色。 他像是察觉到了谁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囚车,随后别过脸去。 那目光,像是看路边随处可见的落叶枯茎,纵然是踩上一脚,也是无所谓的。 风澈收回目光,敛住自己的神色,但他明显被对方的目光刺激到了,纵然是压抑半天,心底难免涌上一股怒气。 风行舟执家主位期间,凡在风氏地界,民众虽不如修士地位超然,但也至少有人的尊严,即使犯错被罚,也要讲究人权。 可那人仅仅是伤口溃烂,便是无用可杀,就连投到囚车之上的满城目光,也让人心寒。 修士漠然,凡人麻木,像是对此番囚车游街习以为常。 囚车只是静静地在路中央行进,周遭车轮碾压石子沙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铁笼联合处相撞,刺耳的摩擦声听得风澈牙酸。 风澈突然意识到,囚车上的那几个和他一同进来的人,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他环视一圈,发现这几个人除了满身狼狈的伤口,也无大伤,此刻反而面如土色,气息灰败死寂,像是丧失希望的将死之人一般。 何况这几人虽未穿金戴银,仅仅穿着粗布陋衫,但单从他们浑身气度和有能力有渠道搞到破阵手段来看,就是有钱的人家。 他心下疑惑,若破损结界是重罚,是什么让这群人还要孤注一掷,赌上身家性命去搏一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结果。 “叮叮——当当——” 风澈拿手指敲了会儿栏杆,试图引起那群人的注意,结果他们就像是入定了一般,听到风澈刻意弄出来的声响,连半点反应也没有。 风澈拽住旁边人的袖子,拉了拉,对方双目无神,怔怔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 风澈眼见套话不能,只好作罢,松松垮垮往栏杆上一靠,准备等着囚车巡街结束。 他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偷偷散了一缕神识,绕着城镇街道飘散而去,满城细碎的声响纷纷涌入他的耳朵。 孩童的哭嚎,女子的哀求,男人的怒吼,囚车经过之处大大小小的议论声接踵而至。 “也就是有钱人还做着跑出牢笼的梦……” “有那灵石不如换点灵草……” “据说搞了个大动静,幸好遇见风家内门弟子,特派的反倒查得松,可能是因为上面来的碍于面子不屑动用酷刑,不然死得更惨……” * 风澈一路听完看完,来到了城门口。 禁闭的城门落了锁,巨大的封条和禁制自上而下,贴得密不透风,一个风家子弟将一张纸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