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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风澈的神识静静跟在后面。

    迟斯年进门随意问了几句话,他似乎脾气不太好,语气又快又急,问两句就不耐烦了,加上他表情冷得像块冰,吓得对方直哆嗦,舌头捋不直,话也说不完,更别提回答清楚了。

    迟斯年拧拧眉心,干脆将一道法阵注入对方灵府。

    “兑位泽行,引船就岸。”

    五芒星在那人灵府流转到兑门,白色的雾气丝丝缕缕渗入其中。

    那人神情从惊惧逐渐转为涣散,然后张口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秘密,甚至马上就要将八岁尿床挨揍细节和盘托出。

    迟斯年直截了当打断他:“你是各家派来的细作么?”

    那人用失焦的目光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慢慢吐出一句话来:“不是,但我希望我是。”

    迟斯年转身向下一个牢门走去,一声轻嗤从他唇角流泻而出:

    “若你是,必死无疑。”

    *

    迟斯年审了半夜,风澈也听了半夜。反复就是那几句,是不是各家派来的细作。

    风澈心中思索,风家戒严至此,唯恐细作出现,闭关锁城合情合理,但半月后要搞一出请其余三家的宴席,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他一路听来,直到迟斯年踏出最后一个牢笼,奔他而来。

    风澈收回分出的那缕神识,从坐着闭目调息改成仰躺,拉长呼吸装作已经熟睡的模样。

    迟斯年站在铁栏外,看着他豪放的睡姿和不似风家内地的衣袍,只觉得今日审了一夜,难得遇见个胆子大看着可疑的。

    他开了铁门,进来后又“咣当”一声合上。

    眼前的少年猛地从蒲草堆上弹起来,像是被震醒了,眼底浑浊无光,急得一边揉眼睛,一边瑟缩着后撤。

    他似乎害怕进来歹人,刚要开口大喊,迟斯年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例行审讯而已,敢喊,撕了你的嘴,以后也别说话了。”

    风澈:“……”

    卧槽,你小子挺狂啊?

    他微微合上嘴,小声委屈道:“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咣咣敲我门?”

    迟斯年淡定地听完,全当他在放屁:“你不是风家民众?”

    风澈声音细若蚊喃:“嗯。”

    迟斯年勉强听清,觉得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要上来了:“你站在风家结界外鬼鬼祟祟干什么?”

    风澈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道:“不是鬼鬼祟祟。”

    迟斯年走得近了些:“你说什么?”

    风澈声音更低:“不是鬼鬼祟祟。”

    迟斯年冷漠的表情爬上一抹烦躁:“大点声!”

    风澈小声道:“声大了会撕烂嘴。”

    迟斯年:“……”

    他理了理心绪,朝风澈一摆手:“我知你未协同作案。”

    风澈点点头:“那你还挺聪明。”

    迟斯年噎了一下,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可疑。

    若动用“引船靠岸”,对方神志不清,回答的价值大打折扣,他未必能够问全所有细节。但若趁对方神智清明时,多套点话,等会儿也能多提几个问题让他说清楚。

    迟斯年忍了忍,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些年你这样的也不在少数。”

    风澈愣了愣:“像我这么帅的居然不是天下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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