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澜看向他,“怎么,她已经是你的女主子了?” 他为心烦的扔下鱼竿,却也不知为何心烦。随即回头,走向垂首不言的东南,“你若替她不忿,便也挑些东西拿去送她。” 东南:…… “属下不敢。” 感受到谢今澜笼罩在周身的沉郁,东南大有弥补先前口无遮拦之意,连忙道:“若是云姑娘晓得世子的心意,定会感激涕零,说不准又得跑来世子跟前,让您日后照拂着呢。” 谢今澜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回话。 可东南就是能察觉到,他说完那番话后,世子虽算不得高兴,却也不再生恼。 - 十日之期不过眨眼间便到了,这十日来,云玳一直不曾离开院子,在屋中替自己绣着喜帕。 世人常说,喜帕要新嫁娘自个儿绣的,日后才会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云玳绣工虽不好,可也勉强绣了出来。 一大清早,国公府便像样的挂了红绸,贴了喜字,因着不是嫡女出嫁,是以并不会过度张扬,只请了些平日里交情不错的朝臣世家。 瑾儿与陈氏那边派来的丫鬟一同替云玳梳妆打扮着,忙乎了一个早晨,才总算清闲了下来。 因着云玳的亲事一直都是陈氏在替她张罗,三夫人不在,云玳离家前,需要去陈氏跟前拜别。 瑾儿扶着云玳朝陈氏的院中走去,她看着因头饰太重,连走路都有些不稳的云玳,安抚道:“姑娘,成亲是有些辛苦,您忍着些。” “我没事。”云玳咬咬牙,一辈子就一回的事情,她便再如何,也不能在今日出岔子。 “姑娘……”瑾儿左右瞧了瞧,避开跟在身后的丫鬟们,低头小声在云玳耳畔道:“世子今日,也在二夫人那儿。” 云玳长睫轻闪,面上并未露出旁的神色来,瑾儿这才继续道:“还有您的嫁妆……先前您忙着绣喜帕,奴婢没敢打扰,就是除了二夫人替您置办的嫁妆外,世子那边也添了许多,那些物件儿,据说值百万两银子,不但如此,甚至还有十万两的银票。” “府中上下皆知,老封君好不容易好些的身子骨,因为此事又病了过去,就连国公也亲自去寻了世子,不知世子怎么与他们说的,反正这嫁妆,如今都是姑娘的了。” 云玳脚步忽然一顿,她转头看向瑾儿,“你怎么不早些与我说?” “奴婢想着姑娘嫁人,嫁妆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日后那许家才不敢欺负您……”说到一半,瑾儿忽然察觉云玳似乎并不高兴,“怎、怎么了吗……” 云玳垂落的眸中忽然又氤上一层薄雾,她突然觉着要舍弃那个被她唤了许久表哥的男子,与从心上挖下一块肉无异。 他待她这般好,教她道理,授她丹青,护着她宠着她,就连嫁妆都给了她世间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规格。 但凡他从未给过她无条件的爱护,云玳如今都不会这样难过。 从前于她而言的疾疾无终的年少慕艾,她相信,或许今日过后,也或许是明日,终有一日,会成为她再不会放在心上的黄粱一梦。 所以,她不会再让他来扰乱自己的思绪。 云玳吸了吸鼻子,颤声道:“瑾儿……” “姑娘。” “将他的东西,还给他吧。”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