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看他转过一张脸隔着不远的距离和她对视,轻描淡写,眸中雾霭沉沉。 她原本想问,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吃醋啊。 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忽然就问不出来了。 吃醋。 这个词语,和陆放这样的人实在不搭。 他们的婚姻关系从来都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展开,他怎么可能会吃醋。 更何况,他之前明明全然大度清楚地告诉她,过去喜欢谁,是她的自由。 是她自作多情,想得太多。 许枝目光闪了闪:“我想问,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 陆放微微蹙起眉心,注视她几秒。 察觉到他的审视,她硬着头皮:“虽然做那种事很解压没错,但是……以后你最好提前和我说一下,我也好,有点心理准备。” 讲着讲着,原本就心虚的声音已然细若蚊呐。 许枝脖子上的血管都因压着羞耻而泛红:“你应该也累了,不用着急给我做饭。” 吞咽一下,手忙脚乱将手里的水塞给他:“你也多喝点水……” 将她脸上慌不择言的表情尽收眼底,陆放失笑。 什么嫉妒,什么自暴自弃,差点都要忘记他压缩行程风尘仆仆赶回来这一趟最原本的动机。 他上前一步,重新将人按回怀里。 “这么善解人意?” 轻叹一息,鼻尖嗅她颈间幽香,却故意道:“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带回来的还剩一枚,继续吗?” 话落,怀里的人果不其然顿时僵了僵。 陆放笑出声。 反应过来他又在使坏,许枝气闷,使劲环住他的腰,隔着布料埋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恶狠狠咬了下去。 - 陆放这一趟回得匆忙,离开得也匆忙。 如果不是在那一场近乎激烈的情/事中她几乎全身都被打上深刻的痕迹烙印,每晚嗅着那件白衬衫上越来越淡属于他的气味,她几乎要恍惚,那一天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回来过。 知道他工作忙到焦头烂额,这一礼拜,许枝提前将两人的行李收拾打包好,找了能跨市区的搬家公司。 她和归棹的意向合同已经定下来,就差最后一步签正式协议,等搬家的事情忙完,差不多就到了要和吱吱一众人短暂分别的时候。 提出辞职的那天,秋水镇飘起了一场小雨。 也许是受了天气影响,许枝心里冒出了细密的失落。 还是岑若若宽慰她:“你是要开启‘前世被前公司背刺陷害,这一世重生归来我要大杀四方’的爽文剧本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苏芮也在得知来龙去脉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哪天你的视频取材灵感枯竭,欢迎你随时回来,顺便免费给店面做做推广宣传。” 等正式搬家,已近八月底。 又是一个礼拜多没见,许枝最近和陆放对话框里的消息都逐渐频繁起来,他会例行提醒她按时吃药,叮嘱她孙迁开小灶准备的饭菜都严格参考了营养师定制的饮食计划,哪怕食欲低迷,也要定时定量,让她多监控自己的饮食、情感行为。 因为主动打过一次视频,她逐渐也放开胆量,偶尔也会冷不丁一个邀请弹过去。 陆放应当还处于很忙碌的状态,几通电话,他不是在批阅公文就是刚结束会议,最近的一次,视频里的背景都不再是归棹二十七层大楼办公室。 八月的卢塞恩落了场大雪,小镇街道行人匆匆,街边的橱窗闪烁着灯。 陆放身边陪着几位驻扎在瑞典的下属,几人正一边汇报工作,一边暗暗思忖晚饭在哪里解决。 换做平常可以随便对付,但连轴的工作接连倒时差、适应水土气候,他们这位重新上任的领导被风寒侵袭身体已经好几天。 是陆放先发的微信,他抵唇轻咳两声,算了算,临南这个时候应该没到正午。 【陆放:你通勤不太方便,给你买了台车,车钥匙在新房主卧的床头柜】 许枝刚收拾好行李,在近三百平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踏进了露台。 陆放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露台还空空如也,短短几天,十几平的阳光房已经竣工。 木质地板上,除了堆满一周的绿植花束,里面还摆了老船木做旧的秋千和吧台桌面,以及一张够躺两人的懒人沙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