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的八卦已经道出了许枝不愿相信、血淋淋的真相。 阿颖给她讲述的故事里唯一存疑的点,因为这个真相彻底明朗。 许枝的心脏像被凿出一道豁口。 手机叮当又响起一道信息提示音,可她已经不想再看了。 缓缓呵出一口气,她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迈动步伐,逃也似的出了包厢。 - 会所长廊迂回曲折,让人摸不清方向。 接待见一道美丽又失魂落魄的身影已经孤身晃了好几圈,确信地上前关切:“女士,你好像不是很舒服,需要找地方透个气吗?” 还没打到车,许枝勉强牵起笑,应:“是,麻烦带路。” 她不想一会这个样子吓到司机,她确实需要透透气。 夜色渐深,露台习习的风裹挟寒凉。 许枝抚了抚手臂,目光发直地往天幕眺望。 她是在最盛夏的天和陆放重逢。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到秋天了。 明明才几个月,她却生出点已然走过人生大半程的错觉。 沉浸在五味杂陈的恍惚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一道模糊又熟稔的嗓音响起打断她。 “许小姐,好久不见。” 许枝条件反射般回头,迎面撞上了人。 男人手上还端着高脚杯,一个不稳,酒液悉数浇下。 棉质长裙骤然被洇透,给纯白添了几笔妖冶的暗红。 许枝无暇查看衣服的状况,应激抬眸,看见男人正面含笑意,直勾勾盯着她。 “是不是吓到你了。” “啪嗒——” 许枝脸色一白,不可自遏地哆嗦了下,手机屏幕朝地摔了下去。 顾不上捡手机,她往后退了几步,眸中全然地警觉和防备。 “看见我,这么意外吗?” 许枝调整好呼吸,强迫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罗总,您怎么在这里?” “许小姐都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 罗齐生脚步向前逼近几步:“想不到,许小姐从花漾离开,竟然乘上了归棹这艘大船。” 他语气透着轻蔑:“怪不得当时那么坚决就签了解约合同,一百万的解约费也丝毫没放在眼里。” 许枝捡起手机,深吸一口气,不接他的话:“我还有事,罗总您自便。” 说完,她提裙要走。 可男人自顾挡在她面前,拦住她:“许小姐,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刻意压低嗓音,言辞中夹杂挑逗般的暗示:“你的裙子弄脏了,要不要,跟我找个地方换一下?” 男人的目光不怀好意,完全是在透过布料打量她的身体。 这样的眼神模糊又清晰,令人作呕的回忆顿时潮涌般侵占许枝的大脑。 “不需要。” 她压制因为冲击造成的眩晕感,语气全然冷下来:“麻烦你让开。” 罗齐生纹丝未动,似乎对这种拒绝早已习惯。 他挑眉:“可是你弄脏的部位很显眼哦,确定不换一身?” 许枝急急挡住胸口。 露台离包厢不远,她大声呼救接待可以听见,刚才过来的路上也有注意到不少监控摄像头,不用担心他来硬的。 她稳住心神,平静在脑中计算各种可能。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鼓掌声。 “我当是谁,中途离席放着好酒不喝,原来偷跑出来为难人家小姑娘了,罗少好威风。”话里不加掩饰的讥诮。 罗齐生僵了僵,撤开身。 池闻看清他身后原先被遮挡住的人,错愕道:“许枝?你不是回去了吗?” 话落,露台有两道身躯蓦然一震。 许枝抬起头,毫无防备跌进那双深潭般漆黑的眸。 仿佛也没料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他夹着烟的手还抵在唇边。 眸光自下而上,仿佛在无声检视,扫过她发白的嘴唇和微颤的肩膀,最终停在她白裙突兀的一块酒渍上,眉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