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讲,反而更犹豫:“许小姐说,您不用再给她打电话了,有要紧事可以邮件联系……” 气氛有半秒凝滞。 “还有呢?”陆放的嗓音阴晴难辨。 周岳不用抬头都能想象的出面前的男人此刻会是何种表情。 索性心一横:“她说,她搬家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房子居住权今天正式归还给您,让您抽空回去一趟,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偌大的空间,死寂到落针可闻。 顶着高压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岳倏然听见声意味不明的笑。 陆放翻开火机盖,金属机身镌刻经年使用的痕迹,砂轮摩擦好几遍,猝然闪出的火苗迸射到他指骨。 于是他灼痛,眸色在火光摇曳下显得晦暗不明: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那,晚上的跨国视察……” “照旧。” 近乎冷冽的口吻。 周岳无话可说了,应了声,自觉地快步走出。 烟盒已经见底,被陆放抛进垃圾桶。 他重又拿出手机,垂阖着目光笼在几寸的屏幕上,面无表情看了许久。 最终,他只简短发过去一句: 【许枝,别对我那么残忍。】 不知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平铺直叙的文字本身散发的情绪。 该是乞求的话,却透出几分逼人的强势。 可没用。 正如他预料,消息发出去的一瞬,对话框自动弹出提示。 您和对方已不是好友关系。 - 澄清视频、导语标题编辑好放进草稿箱,定时发送的前一秒,许枝的指尖都在颤抖。 可等点下保存键,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她反而有一瞬释然。 她不想再过分关心这件事的后续发展,该交代的她毫无保留,只等视频发出,剩下的舆论公关沈莜已经帮她制定了对策。 她关掉乱七八糟的剪辑、后期软件,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 可人一闲下来,脑子就会被各种心绪占据。 她强迫自己无视,但每每从恍惚中回过神,心口那股密密麻麻、又空空落落的刺痛就开始反扑。 还是岑若若发现她这种浑噩的状态。 从她舆论发酵开始,岑若若就一直和她保持紧密的联系。 那天岑若若和她通着视频,无心讲一句:“马上中秋了,店里还没找到合适人手,这么忙,明天我就要找芮芮姐,让陆老板给我们加薪。” 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话,前一秒许枝嘴角还挂着笑,后一秒眼泪就毫无预兆般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枝枝?”岑若若手无足措。 许枝擦掉眼泪,摇摇头没说话。 岑若若敏锐地察觉到端倪,什么都没深究,只问她:“枝枝,你要不要到我这住一段时间?” 许枝答应了。 她的行李早在提完离婚后就马不停蹄收拾好。 能带走的全部打包,带不走的统统丢弃。 将这里的所有都还原,恢复到和她来之前一样。 只是在找新住处的时候,陡然生出了孑然一身的迷茫。 她能去哪呢? 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归处。 最终,她选择了靠临南市中心稍微偏远的小区,找了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用于之后暂时落脚。 搬家师傅来得很快,不久前刚从秋水镇带来的行李几乎原封不动又被打包走。 她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单独拖了个二十寸的小箱子。 推门前,似乎察觉到她要走,苹果踏着猫步过来用爪子够她裤脚,喵了声。 许枝蹲下身子抚了抚它的脑袋,轻声呢喃:“再见啦,小苹果。”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间没留下太多美好回忆的屋子,转身离开。 因为打车到秋水镇才下午六点半,碰巧是吱吱的晚高峰客流。 许枝刚进店,岑若若就夺过她的行李箱放好,赶鸭子上架:“来都来了,搭把手。” 苏芮也知道许枝近期的经历,想宽慰几句却难抽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