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考上京大后,没法带她一起去市中心生活上学,只能时不时回来一趟。 好在京州郊区小镇的学费、生活费都便宜,人也少。温云渺虽然是自闭症患者,但智力正常。 她高一高二都是住校,高三写作业常常要熬到很晚,这一年才自己搬回来住。 工人们走后,夏仰收起脸上有些过分假开怀的笑:“渺渺,怎么不过来拆礼物?” 温云渺顺从地走过来,搬着小凳子坐在茶几边打开了夏仰送的礼盒。 里面是套红色系的三件套:围巾、手套和袜子。 “本来想给你织的,可是我手笨,跟着我室友学了几次都没学会。”夏仰给她卷了卷围巾,看着妹妹的脸被映红,喜笑颜开地说,“入冬天冷,早晚自习去学校的时候记得带。喜欢吗?” 温云渺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好看。” 她们在这姐妹情深,坐在沙发一侧的段宵乏味地出声:“好了没?可以吃蛋糕了吧。” “……” 夏仰朝茶几上的蛋糕看过去,看着品相和款式都不是镇上这些普通蛋糕店能做得出来的,不禁问:“你在哪买的?” 段宵:“不知道,王姨订的。” “从公寓那带到这儿来?在路上都闷一个多小时了。” 说是这么说,课她还是惊讶于蛋糕毫无损坏的表面,奶油上面浮着的果肉看上去还很新鲜。 温云渺指了指垃圾桶里的东西:“蛋糕盒子,下面……有冰块,都化了。” 夏仰恍然大悟,一边拆开蜡烛盒子,一边说:“那吃吧,先许愿。” 段宵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数字为“1”和“七”的蜡烛。 他看温云渺在那闭着眼睛许了半天,笑了声:“差不多行了。说话说得慢,许愿也许得慢?” “你别催她!”夏仰瞪他一眼,见温云渺睁开眼了,又变脸飞快,“许完啦?” 温云渺腼腆地点头,吹灭了蜡烛。 蛋糕味道不腻,订的也不大,就精致小三层。几个人都吃过了,还剩下一小块,温云渺把多出来的放进了冰箱里。 电视机一打开,是学英语的频道。 段宵就坐在那看,也不打算走,时不时像个老大爷似的开口:“水在哪?渴了。” 夏仰在阳台收衣服,屋里就他俩在。 温云渺瞥他一眼,起身去给他倒。再回来时,就看见段宵拿着她刚做的物理练习题在那懒洋洋地看。 他没有一点动了别人东西的自觉性,泰然自若地接过她递来的水杯,点评道:“你比你姐聪明,现在能考多少分?” 温云渺:“上次模拟考,是652。” “985是能随便挑了,京大就还差点。” 她和夏仰不一样,没学艺术。 夏仰母亲是申城话剧院的,舞蹈出身。夏仰从小就跟着她学舞,从初中起就是走艺术生的路子,上京大舞蹈系自然也不用这么高的文化分。 但普通文化生想上京大,得吃不少苦。 段宵拉出张椅子坐下,示意她拿笔过来:“你物理的主观题都很薄弱,去年不是还行吗?到今年就偏科了?” 温云渺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难。” “嗤。”被小女生的坦荡逗乐,段宵不给面子地拆她姐的台,“你知道你姐会怎么说吗?她会说今年出卷子的老师变了。” 说到这,他又没忍住笑:“她那总有一堆理由,就是不承认自己写不出来。” 温云渺当然知道。 她还知道接下来给她辅导功课的过程中,这人嘴上会一直提到她姐。 温云渺时常觉得段宵虽然人很好。 但他有病,还病得不轻。 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暑假,他给自己送了一本专门讲异性恋的中学生启蒙书籍。 她只是很依赖姐姐,又没到病态跨越血缘的迷恋程度。可在他眼里,似乎所有人都对夏仰有非分之想。 夏仰回来一趟就是检查妹妹的生活状态,从厨房到卧室。 看见桌上还摆着从旧冰箱里拿出来的菜,她皱了皱眉帮忙塞进去,絮叨数落道:“不是让你多吃肉吗?怎么上个月给你买的鸭还冻着一半,生活费用完了?” “还有的。”温云渺抬起头,“作业多,自己煮饭……来不及。现在我,都在学校吃。” 段宵撂开笔,起身:“行了,去买点东西把她冰箱塞满吧。” 温云渺连忙摆手,她是属于情绪一激动,结巴更严重的:“不、不用,我吃不了,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