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男人乱转的眼珠, 低哂:“死了。” 罗良琛突然激动起身:“什么时候, 她不是怀孕了吗?生下来没有,是不是男孩?” 夏仰一下明白他此刻为何喜出望外。 两个儿子都姓段,男人总归有点自尊心想要所谓的传宗接代。可是他这些年屈居人下,背着段姒偷/腥肯定是不敢的。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和这种人说出温云渺的存在。 夏仰睨他一眼,没留希望地推开门出去, 轻飘飘落下一句:“她怎么会为你这种畜生生孩子。” 这个局面, 她料到了罗良琛根本没法破。 从他小心翼翼和她聊起段宵这一刻起,夏仰就已经能猜测到他在段家的地位。 后来见到段姒本人, 她更确认了这个想法。 夏仰离开没多久,段姒雷霆暴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让罗良琛赶紧滚回去。 这在意料之中,校长室那帮人本就不待见他,更别说会帮他瞒住段家。 这种喜闻乐见的绯闻,当然是马不停蹄地送到段姒的秘书室里让她查看。 罗良琛也压根不敢拖夏仰下水, 遑论把她拉去众人面前对峙。 一是害怕她会胡说八道, 把他抛弃糟糠之妻的事儿爆出来。他暂时还自顾不暇,不一定能细查夏仰和温娥的关系, 也无从知晓她还有没有后招。 二来,他忌惮她和段宵之间到哪一步了。 罗良琛在段家这些年,一怕段姒,二怕段宵。他们母子俩太像了,弄起人来,都是能把他往死里整的性格。 能怎么办? 夏仰什么都不图,给钱也不要。 她像是攒了一口陈年恶气,就是奔着坏他名声,让他现在过得不舒坦来的。 罗良琛搞不懂夏仰为什么没有直接拿旧事来揭发他,而是费尽心机绕了个大圈。 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把他摁得暂时动弹不了。 临近年关,集团事务繁忙,近十万员工要休年假发年终奖。段姒没能腾出功夫立刻处置细查他这件事,变相地搁置了下来,让他等着被收拾。 校方那边也重视名声,觉得这封匿名举报者没直接发给全校,而是只发给他们。 那一定是给了学校一个处理的机会。 没几天,教务处出了一则职位调动的通知,模糊写着“行政主任罗良琛德行不断,不再被我校录用。” 这种看似一点也不重要的消息,自然是被淹没在学生们的人潮中。 高三生们,早就不会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行政主任。 ** 下起初雪的那天,从晚读开始,到第二节 晚自习结束。外面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白雪,脚踩下去会陷出浅浅的痕迹。 舞蹈房的音乐慢慢停了下来,带课老师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临近校考,全靠学生们自觉。 群舞中练习的同伴之一推了推夏仰,示意她往外看:“1班那个很帅的男生是不是又来接你了?” 灯光暗下来,她们这一班人都打算放学,陆陆续续走出去。 夏仰一般都是班里练到最后的,也负责关灯锁门。 她穿着古典舞的纱衣形体服,修身紧腰。正压着一字马坐在木质地板上,发丝有几缕杂乱地贴着汗湿的脸颊。 走廊处是感应灯,黑下来时,只能透过外面的路灯光和月光看清路。 今晚雪絮还在飘,隐约能看见枯树枝上挂着白茫茫一片的小雪堆。楼梯间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夏仰歪着头看向窗外的动静:“段宵?” 窗口玻璃上弥漫着温差下的水汽,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是平时喝水的规格大小。 里面,还装着一个刚捏不久的雪人。 小雪人活灵活现的,鼻头用的是一截红色粉笔。 她已经看见他那件黑色羊角扣大衣的袖口,笑了一声:“你在外面干什么啊?” 段宵没出声,走廊的灯暗了下来。玻璃杯里的雪人突然亮起了荧光,边上一层层毛茸茸的光圈。 那居然是个雪人夜光灯。 “好看吗?”男生慢悠悠地从窗口那露了脸。 他人高,穿着落肩款的大衣显得更为英挺。夜色朦胧地拢着那道高瘦的身影,锋利的五官半隐没在半明半暗里。 夏仰点头,笑着起身:“等我一下,我去换鞋。” 她脑袋上那个的丸子头被压塌了些,穿了件牙白色的棉服外套出来。本来就是穿得越素反倒就越出挑的长相,显得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