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回来了。”李善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今日如何?” “听说伙房里有个家伙偷了琼瑶纱。”朱八粗声粗气道:“掌柜说怕又有人窥探秘方。” 李善警觉起来,王仁表还真够倒霉的,这次王仁祐应该难以得手,东山寺和朱家沟这边自己都已经叮嘱过了,大部分豆制品都不是能简单复制出来的。 “明日我入城一趟。”李善转头看了眼眼巴巴的周赵,“你跑不跑?” “不跑,绝对不跑!”周赵信誓旦旦,这些日子实在憋坏了。 “跑了也无妨,另请一位先生授课就是。”李善点点头,“八哥,明日你挑三人同行,若是周先生要跑,打断腿拖回来。” 周赵打了个寒颤,他见过农闲时村内青壮操练,说不上武艺高强,但也绝非普通府兵能比拟。 在朱家沟也待了快三个月了,周赵对这座村落有着很多的不解,明明投献东山寺免于税赋,为何还要像府兵一般常常操练。 更让周赵不解的是,族长朱玮到底是什么来历,不仅消息灵通,而且还能把即将定罪的自己捞出来。 还有面前这位少年郎,据说祖籍陇西郡成纪县,但又不肯承认是陇西李氏出身,丰神俊朗,结交的都是五姓七家子弟,而且分析局势头头是道,点评人物细致入微。 如果说三个月前,周赵恨不得拔腿就走,但如今,周赵并不想那么快离开……反正自己还有好些让那厮眼红的绝技呢! 周赵正想着,那边李善叫住准备离去的朱八。 “八哥,问问谁午后要去城内,或者有货郎入村,替我买一面铜镜,最好大点,清晰点。” 第三十三章 表演 深春之际,早无寒意,尚未入夏,无酷日悬空,正是游曲江池的好时候。 “罢了,你自去就是。”坐在上首的同安长公主笑道:“不知曲江池的荷花可开了……” 王仁祐正要回话,外头仆妇进来禀报:“公主,随州来信。” 适才还笑吟吟的同安长公主的脸色阴了下来,接过信略略扫了两眼,沉默片刻后问:“他还在那宅子?” “是。”王仁祐知道这是在问王仁表,“但奴仆数十,出入良驹,只怕要换间大宅了。” “嗯?” “据说行商获利颇丰。”王仁祐轻声道:“侄儿也劝过,但堂弟……” 同安长公主抬头瞥了眼,她也心里有数,所谓行商获利颇丰,应该是其岳家,毕竟王仁表是太原王氏子弟,不可能亲自行商,否则日后难以入仕。 屋内安静片刻后,同安长公主脸色渐渐恢复平常,只道:“这数月你掌前院庶务,该清理了。” 王仁祐拱手领命,“采买诸事,的确需清理一番。” 王仁祐听得懂这句话,这是让他将李家踢出去。 至少在明面上,长安城内是没有同安长公主苛待庶子的消息的,就算有,同安长公主乃圣人一母同胞的妹妹,外间说不定还会指责王仁表不尊嫡母呢。 数年前,同安长公主与王裕从河北返回长安,前者不顾丈夫的反对给庶子王仁表定下了这门亲事,祖上三代都无人出仕的富商李家。 成亲之后,府内部分采买事务都是由李家负责的,李家自然是不敢赚钱,但凭此却能扩大影响力,在其他地方大赚特赚。 如果王仁祐将李家踢出去,王仁表的岳父李复在商界的地位将会急速下降,说不定还会为此和王仁表闹翻……毕竟同安长公主想弄一个商贾,难度很低。 看着王仁祐兴冲冲的离去,同安长公主手上微微用力,将信纸缓缓的撕成两半,四半,八半…… 难怪到现在三个多月了都没写信向随州求援,原来李氏怀孕了,而且都五个多月了……同安长公主恨得牙痒痒,这显然是在说,对,就是怕你下手坏了王家子嗣。 到了前院,王仁祐随口吩咐了几句,干脆利索的将李家踢出采买名单,反正有的是商贾愿意孝敬。 “郎君。”一个年轻随从苦着脸凑近,“那琼瑶纱实在难以仿制,其余的也……” 王仁祐愣了下才反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