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推开窗户,小蛮娇笑着附在专心听雨的李善耳边,“郎君这是在听雨辨笛吗?” “头顶有竹?”还趴着的李善接过鸡蛋在眼眶上滚了滚,“长安历来为各朝古都,听闻秦砖汉瓦可制砚呢。” “郎君,小蛮做得来。”小蛮抢过鸡蛋,“澄泥砚吗?” 澄泥砚在唐代就有了吗? 李善有些好奇,澄泥砚是四大名砚之一,据说就是由瓦砚发展而来的。 “咳咳。”门外传来咳嗽声。 “夫人。” “母亲来了。” “别起来了。”朱氏收起伞,吩咐小蛮出去,才低声道:“这次闹的太大,只怕……” “那人可是坚称未有子嗣的……即使李善此名大噪,他也不敢站出来。”李善嗤笑了两声,才叹道:“只是不知晓裴世矩是否知晓详情。” 朱氏的脸上也带着深深的愁色,“若是科举中第,裴家也不敢明目张胆,但如今……” “未必是坏事。”李善哼了声,“裴世矩历经三朝,必然深思熟虑,不会贸贸然,更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李德武就更别说了。” 看母亲神色茫然,李善解释道:“德谋兄、孝卿兄今日会将他三人探视之事放出风声。” “李昭德之父乃齐王府主簿,李德谋之父乃秦王府统军。” “朝中皇子夺嫡,长安令易手,如今传出秦王对我欣赏有加的消息……” “欣赏有加?”朱氏大为疑惑。 “流言,只是流言。”李善咳嗽两声。 昨日,李楷、王仁表又联袂来了一趟,与李善商议许久,名声鹊起已然是瞒不住了,李善这个名字就算不是遍传京中,也必然会落到很多官员耳中。 寄希望李德武或者裴世矩充耳不闻,那是不现实的,只能强行将李善这个名字塞进去…… 事实比李善猜测的还要好,而且要好的多。 裴府。 来访的裴寂正笑着和裴世矩说起前日那事,秦王府子弟丢了这么大的脸,仅仅两日,此事已然在京中传开,当然主要关注点在于秦王府子弟丢了脸。 虽未有明确立场,但与李建成相交投契的裴寂是乐见其成的。 对于裴寂这样的从龙功臣来说,稳稳当当,不偏不倚,就能富贵长留,没有必要在东宫和秦王之间抉择。 不过,李世民常年在外征战,而李建成常年在京,裴寂更希望李建成顺理成章的继承大宝……秦王府中,多少幕僚武将只是在天策府任职,并不在朝中任职,若是秦王登基,好位置还不都得让给他们? 下首陪坐的裴宣机笑着问:“听闻此人出身陇西李氏,与李楷、李昭德来往颇密,也不知晓是不是丹阳房子弟。” 裴寂点头道:“理应是丹阳房子弟,丹阳房这一辈有出仕秦王府,有出仕齐王府,亦有不偏不倚者。” “李药师此人不愧其舅韩擒虎之赞,终成一代名将,不过据说曾入秦王府?” “武德三年,太子、秦王南征王世充,李药师随军出征,最终无功而返,此后李药师就出了秦王府。” 武德年间,李世民军功太盛,而且一旦出征,基本上都是最高指挥官,朝中武将立功者,无在其麾下听令的少之又少,即使东宫中也有不少是随李世民出征立功的将领。 裴宣机咳嗽两声,“据说前日那一战,长孙无忌长子……秦王府都去宫中请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