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闷声倒地,血流如注。 苏大郎不敢回头,咬牙切齿骂道:“这就是汉东王的做派!” 原本还想着委曲求全,再谋脱身,但此箭一发,再无退路了。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特别明显的民族主义思潮,但突厥长期对中原王朝的压迫、欺凌,导致河东、关中、河北等与草原接壤的地区,民间有很强的对抗突厥的意识。 迟疑片刻,青年脸上狠色大作,“姓苏的,若不肯缴械,就别怪兄弟不留情面了!” 苏大郎缓步后退,半个身子缩在门板后,冷笑道:“不肯为人,只愿做狗!” 话刚说完,只听得外面马蹄声响,有嗖嗖箭声,奋力呐喊声,也有留守看管马队的突厥人的高呼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突厥人,纷纷抽刀冲向村外,黄毛青年惊恐高呼,“有人抢马!” “快,快!” 就在这时候,苏大郎突然从门板后疾步而出,瞠目大喝,手中长槊左右挥动隔开对方长枪,单刀直入,直取黄发青年。 苏大郎很清楚,面前这人乃是刘黑闼帐下第一人,左仆射范愿长子,只要生擒此人,就能度过这一关。 虽然早知这位曾经的友人骁勇无畏,但也没想到对方敢独身冲阵,黄发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寒星一般的槊锋已然近在眼前。 侧过手腕,槊锋在黄发青年的脖颈边划过,随后苏大郎手腕一抖,槊杆将对方硬生生砸翻。 左手抽出腰间长刀将身边几人逼退,右手居然单手使槊隔开对方刺来的长矛。 面前十余人虽惊慌失措,但也知道丢了左仆射范愿长子,自己这些人性命不保,立即扑了上来。 苏大郎冷笑两声,左手长刀猛地掷出,正中一人胸膛,双手挥舞长槊,三退三进间,已然捅翻四人,还不忘一脚将地上的黄发青年踢到后方。 “绑起来!” 苏大郎一声厉喝,但却没人上前,因为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在村落外响起,只听那混杂的口音,就知道是那些突厥人。 其实这些突厥人比村内那些刘黑闼所部还要惨,刚刚冲出村落,看见已经被驱散的马屁,劈面而来的是精准的羽箭。 范老三带的都是军中精锐,郭朴手下四人都是李客师的亲卫,但借着余晖看的仔细的李善发现,箭法最了得的却是村中的朱石头,也就是去年李善刚刚穿越来时救的那个猎户。 一连五箭,每箭必中要害。 呃,其实这是李善不懂,石头虽然箭法了得,但他是站在那不动的,而郭朴、范老三是一边骑马奔驰一边放箭,骑射和步射是完全两个概念。 不过,二三十个突厥人已经倒了八九个了,郭朴收起弓箭,拿起马槊,呼和数声,四十多个骑兵分成两拨,齐齐加速,毫无悬念的击溃残余突厥人的抵抗。 有心算无心,而突厥人又没了最重要的马屁,果然像范老三所说的那般,能杀! “三人一队!”范老三吆喝道:“一个都别放跑了!” 没了马,如今还没完全天黑,逃窜的突厥人决计跑不掉,剩下的几个被郭朴带人绑了起来。 但李善不去管这些,快步奔到村口大树下,扶起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万幸不是头撞上大树,而是肩膀和背脊,李善松了口气,正要让人去马上包裹取伤药来,却见旁边众人眼神古怪。 李善咳嗽两声,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但随即又蹲下……将小女孩被解开的衣衫穿上。 呃,好吧,都已经穿不上了,为了尽快查看伤口,李善习惯性的用剪子将衣衫剪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