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不会狠毒更甚恶虎。 李善前世在学校里也学过心理学,隐隐感觉得到,宇文士及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希望和前妻复合,不如说是自己无意识中的赎罪。 这种心理状态也体现在宇文士及对李善的观感中。 在李善在河北渺无音讯的那段时日,最念叨李善,最担心李善的,除了其母朱氏、朱玮等人之外,可能就要数宇文士及了。 在河北战报传来,知晓李善消息后,宇文士及立即写了信亲自送到东山寺,而南阳公主也收下了。 “此番你于山东立下大功,但也招惹了大麻烦。”宇文士及驻足半山腰,凝视着百转千折的引水渠,“李德武投入东宫,河东裴氏……至少西眷房依附太子,日后事泄,秦王未必会为你得罪河东裴氏。” 李善默然无语……宇文士及并不知道李世民是知情人。 “科举出仕,是条好路子,若是得中……吏部尚书封德彝曾任天策府司马,与某、李客师均有交情。” 唐朝科举制度,考中了进士也未必有官做,必须通过吏部的铨选,这是人脉、门楣最重要的体现。 所以唐朝行科举制,但唐朝中后期却是门阀的最盛况时期,诗文、经义、律法、书法,各个方面门阀世家子弟都有着优势,寒门子弟即使能杀出重围,也难过吏部铨选那一关。 宇文士及轻声道:“过了铨选,外放一地,还是留在京中,到时候再说吧” “谢过世叔。” “选的是明经还是明算?”宇文士及笑道:“不意你居然精于算学。” “咳咳,咳咳,是进士科。” “什么?”宇文士及讶然回头,略一思索皱眉冷笑道:“李德武干的好事!” “最后个补明算科的是陇西李氏子弟。”李善嘿然道:“倒也巧的很。” 宇文士及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李乾佑本人就是陇西李氏出身,李德武这是防着李乾佑插手呢。 “进士科,进士科……”宇文士及来回打着转,“若无捷才,某这里倒是有些旧诗,南阳当年也以诗文见长……呃,南阳擅骑射,诗文绝无柔媚之气。” 李善眼睛微微眯起,并没有接嘴。 “若以诗文扬名,要么投卷,要么……平康坊。”宇文士及笑道:“但清河一事,朝中多有异议,投卷只怕难入法眼……还不如去平康坊。” 李善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嗝,这个真不行啊! 虽然一年过去了,但李白这个名字在平康坊还有颇多名气……特别是其惊鸿一现后的神秘消失,至今再无踪迹。 李白这个化名应该是有用处的,但自己决不能就这样现身……指望自己去平康坊不被人认出来? 绝不可能! 当日我为了打探消息,几乎将卖艺不卖身的南曲转了个遍,即使不论诗文,如此玉树临风的小郎君……一年光景,想必她们绝不会没有印象。 说不定会记一辈子呢! “世叔,世叔!”李善咽了口唾沫,“母亲管束甚严,踏足花坊,只怕……” 宇文士及理解的点点头,这倒是,朱氏遭丈夫舍弃,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虽然说世家子弟纵意平康坊是常事,但李善的身份比较特殊。 李善补充道:“此外,即使扬名,最终中式,他日也难免事泄。” 这话一出,宇文士及却扬眉道:“如今你虽因清河一事遭非议,东宫、秦王都不愿招揽,正是以科举入仕的机会。” “李德武一事不可能始终不为人所知,他日大白于天下,你如何自处?” “若此次未能科举入仕,一旦事泄,此生再无望入仕。” 李善敏锐的察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