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曹参军一事……” “殿下!”杜如晦打断道:“便是不计凌敬安抚山东地方之功,仅以才能计,也远迈臣叔。” 李世民轻叹一声,“罢了,此事就此作罢……如此看来,淮阳王弟出手,怕是有克明之功?” 杜如晦嘴角动了动没吭声。 李世民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李善还吃了个小亏。” “那日二弟和二郎去朱家沟……”杜如晦低声道:“不欲卷入夺嫡之争……乃李怀仁亲口所说。” 李世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杜如晦说李善不会相投,他想了想低声道:“李善其人其事,孤早有定计,无需理会。”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杜如晦猛地抬头,怔怔想了会儿,“难怪玄龄和辅机……” “他们也多半是自行揣测。”李世民摇头道:“李善身世诡秘,非寒门子弟,他日必有大用。” 看着杜如晦离去的背影,李世民在心里盘算,天策府中,房玄龄无媢忌,闻人善,筹谋帷幄,长孙辅机心思缜密,常有奇谋,而杜如晦虽聪明识达,王佐之才,但在这方面却差了一筹。 第二百五十六章 悲哀 长安县衙。 坐在侧厅内的李德武形貌略微憔悴……不可能不憔悴啊,那日他听闻消息后,找了个机会去了尚书省外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榜首那个名字,一笔一划,绝无差错。 当日李德武都懵逼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李德武面目狰狞……他能写得出这首《春江花月夜》,我还不如抹了脖子拉倒! 但随即李德武就听人吟诵了那首……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和李楷、王仁表一样,李德武很快就代入了那个“昔日龌龊”。 第二日,李善扬名平康坊,那八首诗传遍长安城,再加上前年末那首《咏春》以及李白李太白的假名……李德武这些时日彻夜难眠。 李德武曾经在东宫中听魏玄成一再提及……李怀仁其人,心思缜密,颇有城府,算无遗策,目光长远。 然后……然后李德武开始怀疑,自己费尽心思,把明经科、明算科的名额占满,只留了进士科,会不会正中了李善的圈套? 呃,这个有点想多了……如果不是被逼的,李善还真不想以诗才扬名,以后不知道为此要费多少心思补漏查缺呢。 这些时日,李德武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白日一天一天的难熬……一方面在于李善以诗才扬名,另一方面,李善名声大噪,又交好诸多世家子弟,而不管什么原因,是自己下令封了玉壶春酒肆,李善会不会翻脸? 一旦翻脸……那就一切都完蛋了,李善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把身世泄露出去,李德武最为重视的前程,几乎会被堵死。 李德武不敢赌,所以前日,在消息确定之后,他亲自带着人去开玉壶春酒肆的门。 太原王氏子弟,有当朝长公主宠信的王仁佑,都被打成那样,据说吐血三升! 万一李善怂恿淮阳王打上长安县衙……偏偏自己还不能指责对方忤逆,那被揍了也是白揍啊! “大人,外间尊客来访,明府请大人前去。” 有小吏禀报,李德武揉了揉眉心,“何人来访?” 小吏低着头小声说:“中书侍郎郢国公。” 李德武深吸了口气,暗骂了几句,不过对上宇文士及,他并不心虚。 人都是有善恶之别的,换句话说,李德武也知道,自己抛妻弃子是不对的,是应该遭到谴责的……虽然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所以,对上任何人,李德武总或多或少有些心虚,唯独对上宇文士及……一点都不心虚。 嗯,我是渣男。 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