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问。” 他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偏偏梁夏在套他话上又极其狡猾,她要是想问,沈君牧在她手下根本撑不过两个回合就问什么说什么了。 可她没有。她问的都是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沈君牧回不回答,梁夏都有答案。 沈琼花看向儿子,眸光清亮,眼眶微热,心头说不出的酸涩生疼,但又有股无法形容的骄傲自豪。 沈家世代忠臣,被称为国之柱石,沈琼花若是为了儿子叛一回储君,世人也都能理解,唯独沈家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可沈琼花一个当母亲的,为了沈君牧愿意去担起这骂名跟背负这愧疚,至少她对儿子无悔。 巧的是,沈君牧一个当儿子的,也愿意为了沈家的血性跟忠贞委屈一回。 沈家的枪,是护国护君护民的墙,而不是别人手中谋私的一把利器。 “我不要自由。” 沈君牧想起饥肠辘辘时梁夏递过来的那几块梅花香饼,想起指尖麻木时温热指腹的手炉,想起先皇棺木前跪在蒲团上练字抄书的身影。 “她会是个好皇上。” 他抬眸看着沈琼花,心里有了决定,语气坚定,“我想她活。” “今夜杀她者,要过我这关。” 沈君牧看向对面拿着扫帚的九号,神态没有半分轻敌。 沈家是大梁抵御外敌的墙,他今晚,是梁夏身前最坚固的盾。 “那我先杀你再杀她。” 九号拖着扫帚快步往前,扫帚的竹条对上沈君牧手里的银枪,两把不一样的武器,竟是打出刀光剑影的火花感。 九号速度极快,出手狠辣,试图逼开沈君牧。 沈君牧却是以自身为圆点,以枪长为半径,活动范围不过一个圆,就这般守在梁夏桌案之前八风不动。 梁成秀在旁边暗搓搓使劲,“杀了他,杀了他。” 沈家就沈君牧一个小公子,被沈家人疼进了骨子里,他若是死了,沈琼花定然伤心欲绝。 只是她也听闻沈君牧从小根骨就好,习武的天赋比他几个姐姐都要高,可惜生了个男儿身。这要是个女儿,沈家门口的护国柱石怕是比现在还要高上几分。 但再厉害,也终究不过是个少年。 可就是这个少年,缠住了九号。 那般厉害的一个杀器,硬是绕不过沈君牧那杆枪去杀梁夏。 梁佩忍不住朝外头看,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弱,这说明她的人手快被拿下了。 冯阮沈琼花跟罗萱都在殿外,她的人根本抵抗不了多久,现在这个时候,是杀了梁夏最好的时机,等沈琼花跟罗萱回来,再想动手就难上加难了。 梁佩朝九号沉声道:“莫要管他,去杀梁夏。” 九号皱眉迟疑,她跟沈君牧势均力敌,虽一时不能杀了他,可也并非打不过。 “去!” 梁佩已经没了耐心,心中的焦急跟不安被外头的安静声无限放大,若是宗室这次败了,将永远没有再起来的机会。 她们将成为一个台阶,托着梁夏登基。这让梁佩如何甘心。 梁佩见九号迟疑,松弛的脸皮都绷紧了,握成拳的手背筋脉凸起。 这条不听话的狗! 梁佩知道现在不是甩鞭子的时候,只能忍着火气往前扔“肉包子”。 她道:“现在去杀了梁夏,以后顿顿有猪肘子。” 猪肘子? 众人从心惊胆战到大胆观战,因为她们发现九号跟沈君牧的打斗并没有波及到别人,知道没有性命之忧,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会儿听见梁佩提起猪肘子,大臣们心里疑惑。 这是什么新的暗号密语吗? 以“猪肘子”为代号?听起来是比那些花呀月啊的要接地气些。 “猪肘子”三个字对九号的诱惑很大,这是她吃过最好吃最肥而不腻的东西了。 梁佩养“狗”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让她吃尽各种好吃的,不得慢慢喂,免得胃口被养刁了更难控制。 所以听见顿顿有猪肘子后,九号果然有了别的反应。 她借着沈君牧的力道往后退了好些步,因为,门口来人了。 沈琼花刚要抬脚进来,就瞧见一抹灰色的身影以风一般的速度朝自己掠来,带着凉意跟杀气。 “娘!”沈君牧瞳仁放大,身体出于本能,下意识迅速往前。 他离开,他身后磕瓜子的梁夏就露了出来。 九号柔软如风,在沈琼花面前拐了个圈,把沈君牧引开后,脚尖点地方向一转,迅速直逼梁夏。 李钱就站在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