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梁夏的衣角,始终没松开。 沈氏宛如在沈君牧身上看见了他自己。 儿子是他生的,他最清楚了解。 沈君牧有颗剔透的心,不染杂尘,没有算计,干干净净。 他清澈,所以看人也清澈。 如今他认准了梁夏,旁人可能不理解,但沈氏却觉得梁夏身上一定有值得托付的地方,就像当年他喜欢沈琼花一样。 直白点说,他们父子俩这就叫……傻人有傻福。 沈氏眉眼弯弯,边起身走过来边招手,“人多好啊,人多热闹。” 沈君牧的三个姐姐这两年不在家,府里已经很久没这么多小辈了。沈氏原本还怕府中冷清,如今好了,热热闹闹的。 沈氏走过来,看向梁夏。 梁夏莫名紧张,文气的小脸十分认真板正,规规矩矩站在沈氏面前,“伯父。” 她这副表情,完全就是个十七岁的青涩忐忑少女,哪里有半分胸有成竹的帝王模样。 “牧儿应该跟你说了吧,家里我妻主沈琼花说的算。”沈氏开口。 梁夏点头,“说了。” 沈氏清咳两声,小声说,“但其实吧,她听我的。” 梁夏眼睛看向沈琼花,沈琼花正凶神恶煞地低头快速擦大刀,似乎在琢磨从哪里砍她两刀才不算弑君,“……” 梁夏立马收回视线。 沈氏跟沈君牧不愧是亲父子,一样的藏不住话。 “不过我听我儿子的,”沈氏笑着看向沈君牧,“牧儿从小到大都懂事,生在沈家也吃了不少苦,所以如果他决定了,那我听他的。” 沈君牧看向沈氏,轻声喊,“爹爹。” 沈氏摸着沈君牧微凉的脸蛋,柔声说,“我沈家满门忠烈,数辈英豪,就算牧儿选错了。” 沈氏看向梁夏,淡然一笑,“也不怕。” 他成亲时,他母亲就告诉他,“万家小门小户,跟将军府比起来,简直是蜉蝣撼树,可咱家也不怕。” “咱家清清白白,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正因为这份清廉,咱万家还有几个好友跟背后这一方黎民。” “若是你选错了,总能回得来,所以我儿,别怕,大胆去喜欢。” 今日沈氏也这般告诉沈君牧,别怕,将军府在背后给他撑腰。 选对了,拥有沈家世代忠心,梁夏如虎添翼。 选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让沈君牧轻轻松松去爱,不要有枷锁跟顾虑,趁着年少,肆意飞翔,因为沈家就在他身后。 沈君牧已经因沈家跟大义“牺牲过”一次,沈氏不想儿子失望。 沈琼花听着夫郎的话,擦刀的手越来越慢,最后叹息一声,抬眼看向所有小辈,“菜做好了,都来家里吃饭吧。” 不是君臣,只是长辈跟小辈。 沈琼花刀往身边一竖,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宛如压在心头上,几个小辈瞬间站直了。 沈琼花看向梁夏,声音发闷,“酒量如何啊?” 她既然喊伯母了,那就是大夏,不是梁夏。 梁夏沉吟了一瞬,小声问沈君牧,“你娘酒量如何?” 沈君牧小声回,“千杯不醉。” 那她也得千杯不醉才行。 “……还可以。”至于可以到哪一步,全看沈琼花怎么理解了。 三杯就倒的梁夏硬着头皮,腰杆挺直。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向陈妤松陈妤果还有季晓兮。 救驾,救驾啊。 加在一起,喝不完半壶酒的三个人,“……” 她们也不行啊! 九号跟李钱更是指望不上。 就在这时,沈君牧偷偷拉梁夏袖子,眼睛清澈,映着她的身影,悄悄说,“没事,我帮你喝。” 梁夏头回尝试“作弊”,期待的问,“你酒量如何?” 沈君牧骄傲,清秀好看的小脸迎着光,字正腔圆,“一杯。” “……”梁夏抬起来准备鼓掌的手,又默默放了回去。 乖,退下,让她自己来。 她好歹能喝三杯呢。 沈君牧茫然,他的确能喝一杯。 只不过是用一个杯子,从开始能喝到结尾,所有人都趴下了,他还能再喝一杯的一杯。 大夏好像,没懂他的意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