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了。我回房了。” 说罢,竟真的别过头,毫不犹豫地走了。李禛放下手,呼出一口浊气,扯了扯盖在她腿部的毛毯。 毛毯下,她绷直的小腿肌肉渐渐放松下来。 轮椅进入门中,4号门自动关闭,挡住了道道探查的视线。李禛停在这个小房间的最中央,扫视着房间内部的摆设。 房间不大,其中摆设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右上方有一个不小的窗。室内还有一个小小的盥洗室。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李禛停在原地思考片刻,忽地扶着轮椅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说了谎。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隔着衣物捏了捏小腿的肌肉,轻微的钝痛感让李禛舒展了眉头。她赤着脚走到桌子前,伸手拉开了桌子的第一个抽屉。 里面什么也没有。 再抽开第二个。 仍是空空如也。 第三个抽屉里倒是有一些生活用品,有一些她不知道具体用处。 李禛脸上未见异色,抬手将抽屉推了回去。 仰起头,正好看见那方窗户。粉色的晚霞透过窗栅,涌动的薄云转瞬间翻滚成另一个模样。 李禛眼中闪过异色。不假思索地翻身到桌子上,伸手去够那个窗。 手指触到绯色的晚霞,却没触摸到外界的风,反而像是撞到了实体的壁障上。 她神色微变,伸手拂过那层壁障,便见漫天晚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凑近甚至能听到滂沱的雨声。 李禛立刻明白过来。早在她生前,便见过一种特殊的画影石,能储存影响并放映,想来这窗户也只是高级些的“画影石”罢了。 稀奇归稀奇,但她见惯天下奇珍,对这东西也没什么过多的兴趣。 这么想着,李禛微微摇头,躺到那张单人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么说,在鼠场的第一夜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翌日清早,侯百秀来接她去实验室复查。看到李禛安然无恙、神色自如,他也舒了口气,眉宇间的忧色淡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走廊空荡荡的,一个复生者也没有,全无昨日的混乱,这更是让侯百秀放松了不少。 两人出了铁门,一同进到电梯中。电梯门合拢,狭小的空间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按钮亮起、电梯下落。空气变得十分安静。侯百秀捏着衣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禛看着自己的影子,忽然开口问道:“你害怕他们?” 从昨日开始,侯百秀就对其他复生者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忌惮和担忧。李禛相信,这种情绪一定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 那些复生者,他们会做什么?又或者说,他们做过什么? 侯百秀抿了抿唇,强装镇定:“没什么。” 李禛道:“答非所问。” 她的声音被四面铁壁困在狭窄逼仄的电梯间中,因此染上了奇异的机械感,听起来有些冰冷失真。 而从她口中轻描淡写吐露出的这四个字,却比任何指责和威胁都更具压迫感。 侯百秀惨白着脸,抖动嘴唇,想要负隅顽抗。然而最终,他还是低声回答道:“观测室不禁止互相残杀。” “哦?”李禛意外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