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结构同前两层并无不同,而囿于黑暗,她们对周遭的细节看得也不是那么分明。 刚刚的声音,就是从走廊中间某一间办公室内传来的。 在两人到达第三层后,那声音突兀地停止了,也不知声音的主人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李禛将手电开到了最低档。在最低强度下,手电的几个小灯泡,只散发出不比萤火虫明亮多少的光。 “有血迹。”她半蹲着,用手电筒照着大理石地板。 若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地板上落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血迹并不只出现在一处,而是隔几步便有几滴。两人顺着血迹一路向前,终于发现最后一滴血落在了某间门扉紧闭的办公室前。 明月川伸手按动把手,锁舌发出咔哒的声音。门被反锁了。 李禛示意她退后。 撬锁,她在行。 不管是普通锁、电子锁、智能锁还是其他什么锁,她都能撬开。 灵丝穿进门锁内,轻轻拨动锁簧。几秒后,“咔哒”一声脆响在黑夜中响起。 李禛按住门把手,轻轻推开门。 几乎是同时,一道男声倏然自前方传来,他惊惶失措地呵斥道:“举起手!不许动!不然我开枪了!” 李禛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双手,同时抬起头,静静打量着这位惊弓之鸟的模样。 是一个模样平平无奇、身形微胖的男人,穿着西装,大概是灵格天宿的人——换成更久远一点的称呼,应该叫做灵格天宿的弟子。 男人站在办公桌前,将桌子充当掩体,一双惊恐的眼看着李禛的方向。但他大概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黑影。 他一手捂着腰腹部,应该是受了伤,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另一手,则是颤颤巍巍地举着一把枪,枪口对准了李禛。 武器并未让那个男人生出任何安全感,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他浑身颤抖着,连牙齿都在打战,只能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李禛道:“我们是……” 明月川上前一步,打断她还未说出口的话:“我们是天门台的人。” 直到此时,那个男人才意识到,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他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腹部的伤口也因身体紧绷而发出锥心的痛感。 而明月川口中那个熟悉的名字,则成了能帮助他从这种困境中解脱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天门台?”他语气里带了兴奋,但更多的仍是犹疑,好像并不十分相信明月川的话,“你们隶属于哪个宗门?来这里干什么?” 纵然是天门台成员之间,也有利益同盟和竞争对手之分,不能全信。 “神衍神天。”明月川没有犹豫,“我们接到了灵格天宿的求救信号,所以就过来了。” “求救信号……求救信号……” 男人呢喃了几句,随即眼睛亮了起来,身体也再没有之前的紧绷。他踌躇着看了李禛两人一眼,慢慢放下了枪。 李禛侧目看向明月川,见她嘴角露出微笑。 一个完美的谎言。 这个谎言并非多么真实多么毫无破绽,只是它轻易抓住了这个男人的渴望,让他不愿意怀疑“谎话”这个可能。 不去怀疑,自然也不会戳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