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无聊着呢。 师雨楼对她将“危险”说成“乐子”的行为感到很是无奈,但也只能跟上。 而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此时一楼的状况十分危险。机械维修铺的女主人,也就是被李禛和师雨楼救下的那个女人,正惊恐地靠在墙边,一把枪抵住了她的额头。 在她身旁不远处,是一张摆满各种机械零件的桌子。在桌子的边上,是一个婴儿车,一个孩子在婴儿车里熟睡着。 持枪抵着女主人的人问道:“有没有找到吃的?” 他的同伴爆了句粗口,不爽地回答:“什么都没有。” 持枪者又说:“有没有医疗包?” 同伴暴躁道:“什么也没有!” 他们两个没有穿戴防护用具,衣服的褶皱上、发丝间全都是细沙,像是刚从沙洞里钻出的老鼠。 这两只老鼠不仅狼狈,还受了伤。 持枪者伤在左臂,他的同伴则是腰腹部中弹,失血过多产生的眩晕感和疼痛感让他愈发暴戾。 天门台的飞舟袭来时,他们两个正和黄派的其他人一起,准备进行一场针对蓝派的突袭。 然而还没等他们出手,攻击就从天空降临。其余的人都被炸死,只有他们两个幸运地躲过一劫,但身上仍然受了伤。 但天门台没有放过他们这两只小老鼠的意思,还在穷追不舍。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钻进小胡同里,随机挑选了一户人家。 与同伴不同,持枪者还保持着基本的冷静。他用枪指着女主人,压低声音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闭上嘴。告诉我,医疗急救包在哪里?” 女主人眼中蓄满惊恐的泪水,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在……在那……” 还未等她说完,一阵脚步声就突兀地接近了。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个凶徒的思路,也让女主人身体一顿。 凶徒把枪向前探了探,低声质问道:“楼上有人?!” “是两个……外来的人。” 其实女主人也不知道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听他们说话的方式以及对地湖城陌生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本地人。 说话间,他的同伴也听到楼梯上的声音,快步走到他面前:“外地人?” 凶徒眯了眯眼,让同伴躲在视觉死角内,用枪指着婴儿车,而后又用眼神示意女人背对着楼梯坐到桌子旁,不许乱动。 做完这一切,脚步声离得也近了。很快,楼上的两人就走下了最后一阶台阶,站到了楼梯前的空地上。 李禛环视四周,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的女人。 她乍一看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女人的后背僵直,看上去很不自然。 李禛动了动眉毛,像是毫无所觉般,露出一个笑容:“咦?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女人后背更僵硬了。她沉默几秒,才道:“想再待一会儿。”声音中有着不明显的颤音。 “是吗?”李禛道,“最好早点休息啊。我听说天门台正在追杀那些人呢,搞不好,他们就会想办法进入居民家里。” 说话间,她向前走了几步。以两名持枪歹徒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她小半个侧脸。 女人颤抖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房间中六个人、六道呼吸,但谁也没有发出声响。空气寂静得诡异,只能听到狂风从窗缝中刮进来,发出悲戚哀伤的呜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