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熠剑眉轻拧,林间狩猎不分男女,不乏有男子和女郎一起围猎。 若是要查,倒也不难,只需看看哪位女郎受伤便知。 “朕猜想不会有人蠢到明知受伤还回围场。”梁熠冷声说道。 “若是回来,确实是蠢。此女定还在林中,或者刚受伤便趁机逃出了山林。”赵千俞抿唇,眸色复杂,根据他的经验,此女恐是凶多吉少。 “若是她受人指使,替人卖命,此刻要么已平安逃出,要么平安入了地府。” 梁熠看他一眼,道:“朕知晓了,你安心养伤,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梁熠走后,帐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没有梁嬿通传,谁也不敢贸然闯入。 唤侍女打来热水,又将人遣出去,梁嬿拿干净帕子擦拭男子面颊。 须臾间,男子又恢复了清俊的面容。 赵千俞半靠在榻上,此事交由梁熠,幕后指使定跑不掉,他也就放心了。 心安了,他便生了另一番心情。 “怀中有个东西,劳驾淼淼亲自拿出来。”赵千俞虚弱道。 梁嬿伸手去他怀中摸,摸出的竟是她早上出发时送的花环。 “与恶狼搏斗前,怕中途花环掉了,便藏在怀里,没想到还是将花弄蔫了。”赵千俞看着蔫了的花环,刚舒展开来的眉,又皱了起来。 “笨蛋。” 若是放花环分心,他被恶狼反扑可如何是好。 梁嬿小心翼翼把花环戴到他手上,嘴上虽说着他的不好,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赵千俞揉揉梁嬿散乱的云鬓,甚至觉得此时她比往日还要让他喜欢,喜欢得紧。 “今日吓坏了吧。”赵千俞揽她靠在他臂弯。 轻轻拿下他手,梁嬿脱了鞋履,慢吞吞爬上榻,抱着男子精瘦的腰肢,枕着他宽阔的臂弯,反问道:“都吓哭了,你说呢?” 梁嬿仰头,亲亲他软软的唇角,失而复得庆幸道:“幸好你平安回来了。” 她现在只想与十七好好待在一起,外面的事情,有梁熠处理,她无须操心。 害十七和梁熠的逆贼,会寻到的。 大抵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赵千俞格外珍惜和梁嬿相处的时光。 他轻吻梁嬿额头,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道:“林间共遇到了四头恶狼,一头比一头难缠。” 梁嬿仰头,指腹落到他翕合的唇边,“不听不听,不要听惊险的一幕。” 他只要回来,梁嬿便心安了,不想听他受伤和搏斗的经历。 不提和狼搏斗,便不知他有多厉害。 赵千俞少了一次让梁嬿夸赞的机会,有几分失落。 眉头渐渐蹙起,赵千俞觉得有一件事须得告诉梁嬿。 摩挲女子手指,赵千俞眼神有些细微变化,他生了小心思,兀自说道:“倘若少帝有闪失,淼淼定是伤心,便想着自己断后,帮淼淼保护少帝。” “你受伤有个闪失,本宫难到就不担心吗?” 梁嬿气地反问,她心有余悸,不知不觉间眼眶又慢慢蓄了泪光,抬头望他,“笨蛋,以后不准再这般轻命!你和陛下,任何一人有个闪失,本宫都伤心难过。” 眼中蓄了泪,梁嬿视线变得模糊,仰头间吻上男子下颌。 赵千俞指腹落在梁嬿下颌,轻轻将她下颌抬起,吻上她娇唇。 唇齿间是她的香甜,还混杂着微咸的泪水。 腻歪一阵,梁嬿出了营帐,赵千俞将元修叫入营帐中。 赵千俞只是左腿被恶狼抓伤,又非被狼咬伤,躺在榻上一副虚弱的模样,不过是骗骗梁嬿,想要她同情罢了。 如今只有他与元修在,有些事情便也不用装了。 双足落在榻边,赵千俞端直坐着,沉声问道:“外面如今什么情况?” 元修:“少帝下令封山,封|锁围场,禁军已入山林,尚未有消息传回。目前少帝在营帐中单独传召狩猎后续回来的人,仍旧一无所获。天色渐黑,属下猜,此事恐怕很难揪出幕后凶手。” 赵千俞眉眼微沉,瘦长的指节一下一下敲打大腿,“姜国不比南朝,不是咱们的地盘,咱们不便插手详查。吹笛之人的目标,不知是本王,还是少帝。少帝险些受伤,故而他定会将这事查清楚,等最后的结果便好。” 背后主使,最好别落到他手中。 其实赵千俞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之人,他能猜到,梁熠估计也会想到那人。 “本王同你讲过,在姜国,尤其是在长公主面前,要唤十七公子。”赵千俞听到元修那声“殿下”时,心提了嗓子眼,但是急忙给元修递去眼神。 “幸是你脑子快,掩了过去,下不为例。”赵千俞凝眸看向元修,沉声说道。 元修被看得额上冷汗,袖口擦擦额头细汗,道:“属下慌了神,一时不查,往后定会小心谨慎,请公子放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