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俞去到屋子里面,木榻上放了几件衣物,是元修被赶出长公主府那刻带出来的。 衣裳中还夹了张他与梁嬿写写画画的宣纸。 如今赵千俞那着这张和梁嬿共写的宣纸,心中五味陈杂。 那时他与梁嬿腻腻歪歪,可谓是蜜里调油,要有多恩爱,便有多恩爱。 那时,他握着梁嬿的手,带着她一同执笔写字。 至于这宣纸上后半段的字,是梁嬿亲手所写。 她本意是要与他比比谁的字好看。 当然,字体风格不同,没有胜负。 赵千俞撕下后半段,将其交给顾昀,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顾昀听后眉头紧锁,不是很想应下来,却又不得不应下来。 顾昀将半张宣纸叠好放入袖中,提醒道:“办完这件事就回朝。” 赵千俞点头,且先给他吃一颗定心丸,道:“一定回。” 顾昀满意,揣着宣纸出了屋子。 烛光下,赵千俞看着手中另一半满是画和字的宣纸,浅浅勾出一抹笑容。 且说这边,那被赵千俞恨得牙痒痒的路燚,睡意香甜,一觉到天明。 吃罢早饭,路燚和尹况出府绕道去了长公主府侧门的竹林。 果不其然,那布满尖锐叉头的墙下,有几个脚印。 路燚拍着尹况肩膀,喜道:“昨天你是没看到,赵千俞看见殿下给他置办的衣裳被来往行人挑三拣四买走的模样,脸都气青了!我又将殿下搬出来,他不敢在府门口造次。” 尹况不明白,疑惑问道:“你怎知道他昨夜打算从这里翻墙。” 前天路燚同他讲用猎人和渔夫用的叉子布在墙头,准保硬闯府邸。尹况当时还不信,府上那么多地方,偏偏行从这处翻进来? 今日来瞧,还偏偏就是路燚说的这处。 佩服,佩服。 “猜的呗。” 路燚耸肩,一副不点破的小得意。 这个不说,尹况伸手往上指指墙头的东西,问道:“那你这满墙头的叉头从何而来?,半天时间,哪弄来这么多?” “我朋友多,他们帮忙弄来的。”路燚拍拍尹况肩头,“走了,回府去。回去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我猜昨夜赵千俞定是灰头土脸回了客馆。” 两人回到长公主府,还没来得及将昨夜赵千俞碰壁的好消息告诉梁嬿,让梁嬿高兴高兴,便听说梁嬿要回宫住几日的消息。 梁嬿要回慈元宫陪母亲几日,那几日便就在慈元宫住下。 那日在温泉别院,梁嬿不仅仅提了提前回府,还少帝说了打算回慈元宫小住几日陪母亲。 梁熠当时别提有多高兴了,一口应允。他甚至想梁嬿回京后直奔宫中去,不回长公主府。 路燚同梁嬿讲了赵千俞昨夜打算翻墙进来但没得逞的好事。 梁嬿笑笑,并不觉得有多解气,比起那混蛋骗她的种种,不算什么。 梁嬿吩咐道:“倘若那混蛋今日再来府外,别说本宫进宫去了。他若是想见本宫,便让他等着吧,等本宫什么时候想见他一面了,想听他那满口胡诌的话了,本宫再传他一见。” 路燚满意,朗声应道:“殿下放心,我定当多吊吊他胃口。” 帮梁嬿出气这等好事,他最愿意做了。 朝霞映红了东边的云彩,又是秋高气爽的一天。 梁嬿搭着秋月的手进了马车。 踏着朝阳,马车穿过早晨热闹的集市,缓缓往皇宫驶去。 就在梁嬿走后不到半个时辰,赵千俞出现在长公主府,还是像昨日半天那般在府门口求见梁嬿。 当听到门房说进府通传,赵千俞眼睛一亮。 不过他当然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心底的窃喜,反而还是如往常一样板着张脸,生人勿进的威严模样。 赵千俞立在府门台阶下,比府门外两边的石狮子还要靠庡?近府门。 朝阳将他立在台阶下的影子映照得细长,颀长的身影在长一些,便能到长公主府门的门槛了。 赵千俞唇角勾出一抹笑容,他习惯性去摸腰间,结果右手摸了个空。 低头,发现十七常常佩戴在腰间的凤鸟玉佩不在身上。 是梁嬿亲手送给他的凤鸟玉佩。 也是梁嬿亲手个他系在腰间的放凤鸟玉佩。 曾经这块玉佩是梁嬿随身携带的。 怕那凤鸟玉佩随身携带保管不善在温泉别院被梁嬿发现,赵千俞便将这来之不易的玉佩放到了长公主府十七房中。 早知温泉别院变数这般大,他应将那玉佩随身携带。 不过也快了,等不了多久梁嬿就会见他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