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琅宫内,云琅婳半卧在美人榻上百聊无赖地翻着一本《竹枝词》,若晓抱来一床薄被为她盖上“娘娘仔细着点身体,别着了凉。这都二月了,天气还不见暖,自打宫里撤了火龙,奴婢就生怕娘娘挨不住这寒气。” 云琅婳放下书轻轻地搓了几下冰凉的小手“到底还是本宫这身子骨太差了些。”她顿了一下之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贤妃去玉容宫了吗?” 若晓又寻了汤婆子塞进云琅婳的手中“去了,奴婢听说是在淑妃去的空当去的。奴婢就不明白了,现在新人进宫,各宫娘娘都忙着拉拢新人,收为己用,娘娘您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为自己打算?” 云琅婳却浅浅一笑,望向窗边“若晓啊,二月了,梅花都落了吧?” 若晓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扯开话题,却也只能回道“落得差不多了。” 云琅婳继续低下头去翻起了手里的书,话语中却是别有深意“是啊,轮到百花盛开了。只是,花开得杂了,别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才好。” 若晓有些疑惑地望向窗边,却是什么也看不真切…… 玉容宫的夜,漫长而寒冷。 黎落蜷在被子里,耳边犹然回响着今日慕容璟烨说过的话。 “朕感念穆丞相劳苦功高,特留穆氏黎落牌子,择日册封。” 仅仅只是因为爹爹在前朝的功绩,自己才得以被留了牌子。可是,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知道入宫对于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 对于她而言,三千佳丽的后宫,就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你甚至还没有看清敌人的招数,便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她害怕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只因这里有他,有那个她一眼便喜欢上了的他,于是所有她害怕讨厌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可是,她义无反顾地进了宫,他却不认识她了。 黎落轻轻地叹了口气,望了眼身边熟睡的江温尔,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窗边将木窗打开。窗外的树影随着入夜的风轻轻地摇曳着,天空中的月有着淡淡的轮廓,不一会儿,便被飘荡的云彩给遮住了。 深宫高墙内的夜,竟这般模样。 黎落心下凄凉,却也无可奈何。 冷风透过半开的窗灌入屋中,同住的一个秀女轻轻咳了几声。 黎落忙关了窗户,却走回窗边换了衣服推门而去。 因着天空中的月亮被云彩遮了去,玉容宫的路显得有些黑洞洞的。 此时的宫门早已落了锁,黎落便绕了后门。 玉容宫的后面是一片湖,因着深夜寒冷,水面上竟笼着一层水雾,远远望去,如梦如幻。湖上横着一座石桥,桥身上隐隐刻着一些花纹,因着离得太远,黎落有些看不真切,便绕到桥上,从近处看,这才看清了桥侧雕了丛丛梨花花纹。 在花纹正中,是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倦桥。 黎落趴在桥边,轻轻地摩挲着那些纹路,总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