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笙将手中的剑抽出剑鞘,手下一用力,那长剑便入银色的细蛇不停地在空气中飞舞着,那的剑光如快速飞转的萤火虫,在这半明半昧的夜色中舞动着。寒剑与空气对振,发出的沉闷的“铮铮”声,如同他内心的咆哮,在这寂静的夜中尽情地爆发着。 桃夭本是端了醒酒汤到他屋里,却听见后院里的响动,以为是敌国混进宫里的刺客,便忙提了长鞭越出窗户,刚一立定,却见是楚夜笙一个人在练剑,心中顿时明了。 楚夜笙却像是没感觉到身边有人似的,不停地挥着剑,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剑术还是有条不紊的,到了后来,他提着剑对着那不远处的木槿一顿乱砍,更像是似的,直到浑身的力气用尽,他才以剑支撑着身体,缓缓地跪了下去。 “王爷!”桃夭惊呼一声,飞奔到他身边将他扶住,“您这是何必呢?” 楚夜笙仰起那张淌着汗珠的俊脸望着桃夭,一双造孽似的丹凤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无尽的落寞。 桃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楚夜笙。 在她的心中,楚夜笙永远是那用邪笑着的,着的,又对任何事情都不甚上心着的。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表现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这怎么能不教她心疼! “桃夭,你说,如果本王去和宁皇谈判,让他把她赠与本王……” “王爷!”楚夜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桃夭出声打断,“您忘了临行前,皇上是怎么吩咐的了吗?他说,要尽可能地与宁国结成盟国,您这么做,岂不是要惹怒宁皇?” 楚夜笙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苦笑一声:“可是他根本不爱她……” “即便不爱那也是他的妃子。您若开了这口,宁皇怎么着都会失了面子。” 楚夜笙又怎么不会明白这些呢? 一步擦肩,终身抱憾。 他楚夜笙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东西。 父皇封他楚贤王的尊号,他不稀罕;母后时时刻刻为他争的皇位,他也不在乎。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他这一次,只是想要一个女子,可老天爷却偏偏不愿如他所愿。 红色的木槿被他刚才的剑舞扫了一地,厚厚一层铺在他和桃夭的脚下,像两人心窝里流出来的血似的…… …… 吴广祥带着侍寝的旨意踏进凝玉轩的时候,安清绾正俯在案头描着一副墨荷。 依云莽莽撞撞地闯进她的寝室时,她手上一抖,一大滴墨便被滴在了墨荷的茎上,将晕黄的宣纸污了一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