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替将芷澜叫起不平来:“主子,您何必关心她?要奴婢说啊,她当初那般害您,活该今日遭了报应!” 将芷澜在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那张模糊的面容晃了一晃,仿佛瞬间裂成两张脸似的,她稍一恍惚,思绪便被拉向了很远很远。 她仿佛看见了两个美貌女子,一个在镜前坐着,另一个便执了木梳子为她梳头。 “南姐姐,你看镜中这两张脸,想不想是一对姐妹?” “分明就是,怎么能说像呢?芷澜,你就是我在这宁宫之中唯一的亲人。” 忽地,画面一转,眼前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红地毯。 吴光祥站在眼前高高的台阶上宣着圣旨。 阶下的女子拎着裙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台阶上走去。 当她在殿前跪下时,殿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蒋嫔怎么穿着封妃的礼服?” 众人闻声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这蒋嫔也太不把宁宫制度放在眼里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 “这” 众口铄金,她立在殿前只觉眼前一片恍惚。 她忽地想起前夜,南姐姐是睡在她那里的,半夜时分,她从梦中转醒,迷迷糊糊中却见窗前南姐姐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当时她也没多想,就以为她是因着换了个地方睡不习惯,如今看来,一切都明了。 她去抬头望向观礼人群中的南堇安,却是见她目光闪躲,俨然一副心虚模样 是寝殿外的敲门声将将芷澜的思绪拉回来的。 门口有宫门道:“主子,暮良人来请安了。” 将芷澜便搁下梳子道:“先让她在外殿稍后片刻,本宫更衣后再去见她。” 那宫人闻言转声离开了。 碧桃便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起头来:“主子,这暮良人日日来锦瑟宫请安示好,您何不就随了她的意?” 将芷澜伸手理了理头上刚刚梳起来的发髻,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道:“诚意倒是够了,只是这心思,怕是不安分的很呐。” 碧桃闻言,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楚落衣并没有如别的侍寝宫妃那般被抬回落英阁,不知是太祥宫的宫人们疏忽了还是那司寝嬷嬷故意为之,加上楚落衣从来没有侍寝过,平日里又不大留意落英阁之外的事,所以她就以为所有侍寝过的宫妃都是自己走回去的。 当她孤零零地走回落缳宫的时候,关雎鸠正坐在院中纳凉。她见楚落衣这般回来,昨儿个憋在肚子里的火气稍稍消了些。 她手指搁在黄釉绿彩印花杯的杯沿上来回绕着那宽口的杯沿描着边,嘴角掀着微微的笑意,语气却是不饶人的刻薄:“呦!我当是谁那!原来是昨儿个夜里承了隆恩的楚良人啊!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这侍了寝的妃子自个儿走回来,倒真是叫本宫开了眼界!” 说罢,将手指抵在嘴角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楚落衣没想到这贤妃今日竟起得这般早,所以当关雎鸠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上次被她挂在树上当众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中对她的恐惧更是日益渐深,此刻听她这般阴阳怪气地一阵奚落,心里更是怕得要命,可她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怯怯地行了个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