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被赐给夜楚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儿似的在后宫中传开了。 彼时,蒋芷澜正在唐泠的漱玉宫小坐,听到消息后微微震惊了一下,继而又满是同情道:“这穆充衣也是个命苦的,明明长了一副好脸蛋儿,却偏偏不讨皇上的喜。” 说罢,又摇着头叹息了几声。 唐泠却是不以为然,一双顾盼美目中尽是揣测之意:“臣妾听说,这各个国家之间为了互相打探消息都会将自己国的探子送到邻国,姐姐您说这穆充衣该不会就是皇上打算安插在夜楚的探子吧?” 蒋芷澜摇了摇头道:“皇上一向不待见穆充衣,要安插探子也不至于安排她去,本宫估摸着许是皇上真的烦极了她。” “唉,若要真是这样,这穆充衣也真真是个可怜的。” 唐泠叹息一声,声音中皆是同情。 “可怜是真的可怜,可话又说回来,这后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是可怜的呢?无恩宠傍身的,是可怜人,有恩宠又时时担忧自己失宠的也是可怜人,这后宫里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了。”蒋芷澜又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脸颊,黯然道:“红颜未老恩先衰的人更是可怜。” 唐泠见她有点自怨自艾的情绪,便揪着手中的金丝绕红梅的绫帕转移了话题:“慎嫔的身子怎么样了?” 蒋芷澜收回自己的手,微微理了理坐皱了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淡声道:“体内余毒难清,为今也只是凭着程太医的医术吊着几口气儿罢了。” 唐泠又是一声叹惋,摇头端起手边的茶碗润了润嗓子。 …… 关雎鸠听见消息后,稍稍打扮了一下朝碧琅宫去了。 云琅婳自打有了身孕之后,几乎整日都待在殿中。 关雎鸠难得碰见她挺着个大肚子在院中晒太阳,便走上前去在她身边坐下:“今儿怎么有心思出来晒太阳?” 云琅婳淡然一笑,低头轻轻地抚着的肚子道:“太医说,多晒晒太阳对腹中的胎儿有好处。” 温暖的阳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怀了孕的云琅婳比以前更加柔和了些。关雎鸠看着她,心中隐隐涌起一种羡慕。 忽地她又想起什么似回过神来望着云琅婳道:“今年刚进宫的穆充衣被皇上送给夜楚了,嘉嫔妹妹你可听说了?” 云琅婳闻言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贤妃姐姐,你是说穆黎落要被皇上送走了……” 关雎鸠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对,想当初咱们那般处心积虑地想要秦宛昀和那穆黎落的性命,如今,这穆黎落就要被送走了,老天真算是开眼啊!” 云琅婳闻言却是伸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朝着只隔着一层拱形石门的琅泽轩努了努嘴,轻声道:“当心隔墙有耳。” 关雎鸠这才自觉自己方才因着激动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经云琅婳这么一提醒,她这才噤了声,又从腰间抽出色的绣花手帕沾了沾嘴唇道:“终归算得一件好事。” 云琅婳点点头低声道:“当初知她容貌不凡,便想着法子想让她落选,进了宫,她一直被皇上那般撂着,本以为皇上是因着操劳国事忽略了她,如今看来,皇上倒是真的厌烦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