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烨夹着一阵风从外面走进来,穿着单薄的关雎鸠忽然打了个冷战。 她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请安,却被慕容璟烨按住:“不必多礼。” 关雎鸠看着慕容璟烨在床边坐下,眼神一刻没离开过他:“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臣妾这里?” 慕容璟烨一年踏进落缳宫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今日他忽然来了,倒叫她有些惶恐,尤其是昨夜刚处置了云棉。 她靠在床上,虚弱一笑:“难为皇上还惦记着臣妾。” 慕容璟烨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般,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梨良人身边的云棉可有来找过你?” 关雎鸠闻言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道:“梨良人身边的人怎么会来臣妾这里?” 慕容璟烨眼中划过一抹狠色,他默默地把玩着手中的十八子碧玺。一时之间整个殿中除了碧玺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之外,再无一点声音。 过了许久,慕容璟烨才缓缓开口道:“贤妃,朕知你虽跋扈,可真正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关雎鸠垂下眼睑道:“臣妾不知皇上想说什么。” 慕容璟烨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只开口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落缳宫。 自打慕容璟烨那天离开,关雎鸠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起先的时候,她还能去禧祥宫走动走动,可是渐渐地,她清瘦的如同一纸片儿人,进进出出都要宫人搀扶着,直至后来再也下不了床。慕容瑾妍去落缳宫看过她一次,看着她深陷下去的双眼以及惨黄色的面容,慕容瑾妍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鸠儿啊,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床上的关雎鸠朝着她虚弱一笑道:“许是这么多年来,臣妾犯过的错太多了,以至于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慕容瑾妍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任眼中汹涌而出的泪水沾湿了她干枯的手臂:“先是琉璃,再是嘉庆,如今又是你,这老天爷是成心不想让本宫好过啊……” “黄表姐,您别哭。” 关雎鸠想伸手为她擦擦泪水,可是手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得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九月的风将殿外的树吹得刷刷作响,那些枯黄的叶子打着转儿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像是生命最后的叹息。 慕容瑾妍领着嘉霄的手从殿中出来时,天空已经变得乌沉沉的了。 嘉霄虽还未开始懂事,但仿佛与关雎鸠有心电感应似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慕容瑾妍闭了眼睛,然后悲声道:“贤妃……殁了。” 跪在院中的宫人都压低身子“呜呜”地哭出了声,可是出了冬青之外,其余人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象征性地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水罢了。 关雎鸠在世的时候,可没少苛责身边的宫人,如今她去了,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感觉到不舍。 晚上的时候,苏玄影带人将落缳宫搜了一遍,可是却没有搜到云棉,最终只命人带走了冬青。 惩戒司中,冬青两只手被粗大的铁链铐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足足有十余处。 苏玄影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道:“冬青姑娘,我还是奉劝你赶紧招了吧。” 冬青缓缓抬起耷拉着的脑袋气若游丝地道:“苏……苏将军……奴婢已经说了……奴婢不知道。” 司刑官放下手中的鞭子,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