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离开华清宫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时至今日,已三年有余。 他微微沉了下眸子,然后踏进宫门槛儿,吴广祥正要扯着嗓子禀报,他挥一挥手,示意他噤声。 吴广祥只得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殿。 这偌大的华清宫,除了她带进宫的乔月,其余的宫人,都离开了。 他知道她这些年来,所受的罪,但他心里有恨,置若罔闻。 殿中,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南槿安正坐在小炕上,自己与自己对弈。炕下的火盆里,炭火不多,将着不着的样子。那炭也不是好炭,烧得屋子里一股子煤烟味。可是那煤烟味却丝毫影响不到屋子里的人一般。 小炕上的女子静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轻轻地敲着棋盘。 她的棋艺极好,他从前与她下棋从未赢过。 慕容璟烨在门口站了许久,屋中的两个人也没发觉到他的到来。 直到被炭火呛得厉害了,慕容璟烨才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 南槿安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在看见慕容璟烨的那一瞬间,手中的棋子哐当落下,在棋盘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乔月屈膝在一旁行礼,南槿安就那样怔怔地望着来人,有一种岁月恍惚的感觉。 直到愣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下了小炕屈膝行礼:“给皇上请安。” 声音不复从前那般欢快,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慕容璟烨也不计较,抬步走到小炕边,坐下。 “陪朕下一盘。” 慕容璟烨将那棋盘上的白棋子收到棋子缸里。 南槿安有些捉摸不透他今夜忽然到来的意图。 她轻轻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将那些黑色的棋子收回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你一子我一子,静静地下着棋。吴广祥早已命人换掉了殿中的炭火盆子。有些阴冷的大殿渐渐暖和起来。 不知是慕容璟烨的棋艺进步了,还是南槿安有些力不从心,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南槿安的黑色棋子已成败势。 慕容璟烨抬眸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的棋艺退步不少。” 南槿安眼角微微一涩,有些恍惚。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两个人相隔着的那三年仿佛不存在了,他还是那个眉目静安的他,而她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坐就能坐一辈子似的。 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唇道:“这些年,常卧病在床,手生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