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上甲板去看捕鱼吗?” 盛霈停住动作,耳畔是她下床、换上拖鞋,轻轻的踢踏声,而后“吱呀”一声响,门从里面打开,光亮照出来。 唯独没有开灯的声音。 这里头的灯一直亮着,她一晚上都醒着,没有入睡。 盛霈合上刀,微仰起头,看向山岚。 她身上是他的短袖,下摆一直到腿根,黑发柔软地披在肩头,干净无暇的面庞对着他,像砗磲里长出的珍珠。 “你的名字,是哪个字?” 盛霈听见自己的声音。 像海水,无声在这狭小的船舱漾开。 山岚沉静的眸光落在他的面上,半明半暗的舱内,他坐在那儿,仰着头,寸头带来的痞味散去,眉眼褪去懒散,黑眸很亮。 山岚蹲下身,和他平视,认真道:“你听过一句诗吗,‘海水连天凝望远,山风吹雨征衫薄’,山和风,就是我的名字。” 山岚。 她叫山岚。 . 甲板上热闹非常,第一网捞上来的鱼已经送去了厨房煮鱼汤,剩下的被装进冰桶里,机械运作的围网节省人力,起网至船中央,松开口子,银白色的鱼群被丢入冰桶里,称完重送去冰库,换新的桶上来。 山岚站在角落,安静地看他们忙活,反复几次,然后收网。 她看见船长下来,问:“晚上多少斤?” 那人笑着应:“不错,有将近两千斤。” 船长美滋滋地看那些鱼儿去了,还不忘朝盛霈比了个手势。 盛霈懒懒地抬了下手,瞥了眼满眼好奇的山岚,说:“这几年渔民收成不好,因为过度捕捞,过量电鱼、炸鱼等,海里的鱼少的很快。” 山岚明白了:“今晚的收成不错。” 盛霈眉梢微扬,回答的矜持:“不算特别好。” 山岚轻抿了下唇,没忍住,露出个浅浅的笑来。 甲板上,船员们交头接耳,眉眼带笑的,正热闹着,忽而有人停下来,喊:“拿个望远镜来!” 船内静了一阵,人群聚到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船长匆匆回到驾驶室,脸色微凝,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往远处望去。 徐玉樵从船头跑过来,手里也拎了个望远镜,对盛霈说:“二哥,有其他船往这儿来,不止一艘。” 盛霈伸手接过来,问:“有国旗吗?” 徐玉樵:“看不清。” 盛霈走至最前,看向灰暗的海面。 远处有两艘船正在靠近,船身信号灯闪烁,渐渐的,浆声近了,两面五星红旗挂在最高的桅杆上,正迎风飘扬。 他看了一阵儿,看见船身上的船号,是熟悉的牌照,松下心神。 “熟人。” 盛霈放下望远镜。 上头的船长也见着船号了,往底下喊了声,又冲盛霈嚷嚷:“盛二,哪儿来的这么多人!你喊过来的?” 盛霈往上瞥了一眼,没搭理他,转而对徐玉樵道:“符世熙的船,可能出了事儿,我去看一眼。” 说完,他微顿,看向山岚。 她本就纤瘦,宽大的短袖被海风鼓起,腰间的黑发卷起,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那双乌黑的眼眸里映着光亮,像是海面盈盈的一轮月影。 徐玉樵琢磨着盛霈的神色,抢先道:“二哥,你去吧,我带山岚上驾驶室参观参观,底下风大。” 盛霈“嗯”了声,几步跨上船头。 船长和驾驶员说了几句话,船速减缓,他们停在原处,等着另外两艘船过来。 徐玉樵带着山岚到了驾驶室。 海上天气无常,三艘船逐渐靠近,天上的云层也聚集起来,仿佛也要凑这个热闹,很快,风里夹杂了湿热的雨滴。 山岚站在驾驶舱内,耳边是徐玉樵叽叽喳喳的介绍声:“这是雷达,这个是卫星导航仪、卫星定位仪,还有无限电话、海底声呐……” 她走至窗前,垂着眼,往下看去。 那两边船上过来几个人,正站在船尾的甲板上,船顶的大灯亮起,明晃晃的灯光将几人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她看见了一个人。 山岚微俯下身,握住贴着脚踝的刀。 刀面冰冷、肃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