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太子, 还能为着个比自个大了五六岁的宫女和亲娘闹不成!” 这下惠妃也不说话了。 “行了,既然完事了,那我也回去了。”王皇后不欲多呆,起身就走。 惠妃陪着小心送王皇后出门,扶着门框好会,才和身后宫女道,“给她一副好发送吧。毕竟伺候了长哥儿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说着,想着指不定宝馨肚子里有了自个的孙子,又黯然下来。 宝馨当天就给挪到了羊房夹道,那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胡同,因为获罪的太监宫女都得往这道上过,大热的天儿,却格外阴森。走在里头阴冷的叫人打摆子。 到了地儿,把人往破炕上一丢就了事。 当夜,人就给挪了出去。往棺材里头一放,虚虚盖上了顶,上了车,一路拉到西直门外。 西直门外有个净乐堂,名字取的美,其实就是个火化场。没了的宫女都在那儿烧了的。 这会子已经寅时三刻了,天刚刚泛灰。一通忙活完,出宫的杂役们各自散去找地儿补觉了。 宝馨醒来的时候,脸颊下压着的是柔软的褥子。熏香一缕缕的往鼻子里钻,她嘴里长长的□□一声,架子上的鹦鹉张开翅膀呱呱大叫,“醒啦醒啦!” 外头窸窣作响,钻进来几个平头整脸的丫头,见她醒了,搀扶她起来,喂了热水润润嗓子,又喝了点药。 “这是哪儿?”宝馨喝了药,意识终于回笼了点。 “徐姑姑。”落地罩那边响个不阴不阳的老公嗓,抬眼一看,就瞧着曹如意垂手站那儿。 “是你?”宝馨当然是认得他的,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儿?” 曹如意笑嘻嘻的,伸手给宝馨打千,“徐姑姑好,不对,应该是徐姑娘。这是提督府,冯爷爷叫小的守在这儿,看看徐姑娘好不好。” 宝馨伸手扶住额头,有点头疼,“我这该不是做梦吧?”说罢,屁股上牵到了伤口,疼的她又趴回去。 “做梦哪里有这么好的。”曹如意瞧着她疼的趴在那儿,“小的叫人给姑娘看看。” 说着,他出去,换了个女大夫进来,给她换药。 她趴那儿,吃饭洗漱都有人伺候,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只能趴在那儿。、傍晚时分,外头传来靴子踩地上的声响,宝馨睁开眼,果不其然,瞧见冯怀进来。 她哑着嗓子,哭了出来,“冯哥哥。”这满腹的委屈终于找了个能发泄的人,见到他,所有的委屈都不用藏,也不用躲,冯怀坐下来,宝馨就靠在他腿上捏着他曳撒哭了个稀里哗啦。 上好的苏绣被她拿眼泪鼻涕糟蹋的一塌糊涂,冯怀面不改色,只是抚她的头顶,“知道你受委屈了,哭吧,哭出来就好点了。” 宝馨摇头,可头才摇到一半,又哇的一声哭出声,抓住他衣裳当帕子使。 曹如意见状不妙,打了个手势,带着丫鬟婆子全都到外面。等冯怀叫人了再进去。 哭也是要耗费力气的,宝馨身上还带着伤,哭着哭着,委屈全都发散出来,哭声就显得后劲不足,渐渐的也不哭了,只是哽咽着擦泪。 冯怀掏出手帕给她擦脸,“哭的和个花猫似得,回头叫人知道了,又得笑话你。” “冯哥哥又不是别人,瞧着也就瞧着了,笑话我也认了。”宝馨哭的嗓子有些哑,话音里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她说着想坐起来,被冯怀按住肩膀,“好好趴着,虽然只是皮肉伤,没出伤筋动骨,但也要养个几天。” “只是皮肉伤?”宝馨抬起婆娑泪眼,满脸迷茫。到了冯怀面前,她就是一只迷糊的猫儿。 冯怀哭笑不得,“要不只是皮肉伤,你还能好好在这儿?宫里行刑的太监十杖下去就能打死个大男人,你信不信” 宝馨连连点头,她信,她当然信了。 冯怀让她趴好,“你好好养几天,别不听话,仗着年轻就乱来。” “我又不是不听劝的野猫儿,冯哥哥也太小看我了。” 瞧瞧,孩子气全显露出来。冯怀办事好笑的拍拍她的脑袋,“小妮子,既然不想叫我小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