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疯魔了,还是旁的,只得顺着皇上的话说下去,“回禀皇上,娘娘脉象强健,滑脉清晰。腹中胎儿应当没有大碍。” “应当?”朱承治抓住太医话语里的两字,不悦的蹙眉,“难道你还不能肯定么?” 为医者干的是和阎王爷抢人的活计,又在宫里当差,哪里敢把话给说实了?要是这位娘娘出个什么不好,皇上还不是要拿他开刀出气? 太医额头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好了好了,没事就成。”宝馨不忍心瞧年纪那么大的太医抖若筛糠的,她挥手叫太医下去了,让他开安胎药,“没事就成,他又不是神仙,既然我脉象没事儿,那应该就是好好的。” 朱承治瞧她双手还贴在肚子上,脸上无所谓,可手还是捂的严严实实。 “早知道,我就……”朱承治从后面抱住她。 “就怎么?”宝馨哼哼两声,男人的话就信不住,到了床上,脑子一热,亲娘都喊得出来,还管得了这个? “这下可好,太后娘娘送来的那些宫女可派上用场了——”宝馨心头不痛快,怎么都要刺他两句的。 朱承治早就习惯她这样了,两人相处了这么些年,哪里还分个高低贵贱。朱承治有时候觉得他们两个就和民间里的老夫老妻,拌嘴有,但绝对气不长。他把心放宽了,等过那么下,两人就又有说有笑了。 “你就对自个这么没信心?”朱承治好好的抱住了她,宝馨挣开了他,就瞧见他龙袍胸口的团龙补子。 “甚么有信心没信心的。都是别人弄出来的事儿,和我又有个甚么关系。”她嘟嘟囔囔,显然气了。 朱承治叫人给她准备了牛肉汤,香喷喷热乎乎的,牛肉这东西补气血,吃了对身子也大有裨益。 第二天朱承治欢天喜地去上朝了,走的时候,厚厚的靴子底儿踩在地儿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轻松劲头。 前段日子为了封皇后这事儿,和朝臣们吵得鸡飞狗跳,打死打伤好几个言官。这下消息一出来,生出个皇子来,到时候再说,那些个和他争执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朝臣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宝馨因为怀了龙种,再也没谁大清早天还不亮就请她起来了。 宫廷的规矩可以说多到变态,外头天不亮就要叫起,把自个打理整齐坐在炕上发呆。谁不起来,那就是没规矩,下头的宫女太监要替主子挨罚受过。 哪怕是朱承治也必须遵守。 宝馨一脚睡到了大天亮,睁开眼的时候,小翠已经在床边上站了不知道多久了,“娘娘,您可醒了。奴婢都已经在这儿侯了好久。” “你这丫头片子,见我睡着,不知道到外头去躲躲懒?” 宝馨自个也是从宫女坐起的,哪里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小翠咧了下嘴角,“您说笑了,现在您可是双身子,奴婢要是敢到值房喝茶吃点心偷懒,回头万岁爷把奴婢的皮给剥了。” “哪里会。”宝馨起来,小翠立刻张罗着给她洗漱,洗漱之后,坐在妆镜面前梳妆。正在忙着,吴太监进来,“娘娘,慈宁宫那边儿来人了。说是老娘娘想您过去一趟,说说话。” 慈宁宫老娘娘喜欢清静,除非逢年过节,不然就不爱见人,想这么主动让人过去的还是头回。 宝馨梳妆吃了东西之后才到了慈宁宫那边,慈宁宫离乾清宫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幸好有小舆给她备着,不必劳动自己两条腿。 到了慈宁门下了舆,由小太监领着往慈宁宫去。到了正殿,就听到太皇太后的声气儿,“来了?赐座!” 老人的声音里竟然透着股欢喜劲儿。 太皇太后自持身份,几乎没有喜怒皆形于色的时候,宝馨也不由的呆愣了下,她很快反应过来,“奴婢拜见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赵太后今个一早也来了,坐在太皇太后手下,瞧着宝馨,捏着帕子拭了拭嘴角。 “不用了,坐下吧。你如今不同往日,得小心些。那些个宫礼就都免了。” 太皇太后瞧宝馨慢慢在绣墩上坐了,转头和赵太后说,“我才和你说,儿孙福到了就到了。你忒着急,现在瞧瞧,可不就来了?” 赵太后为了还没皇子的事儿着急上火,甚至被齐太妃说动,给乾清宫送了美貌宫女的事儿,早就在宫里传的到处都是了。这会提起来,赵太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老娘娘说的是,该来的福气,到了点儿上也就来了。臣妾之前也是太着急了。” 太皇太后颔首道,“记得以后要稳重,你也是太后了。”说罢,她又来看宝馨,“现在怎么样?身子可还好?昨夜宫门都下钥了,皇上还火急火燎的叫人开门,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甚么天大的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