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笙突然转变的气势吓了一跳,何桥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从之前的惊恐慢慢的变得阴沉。 “你到底是何人?” “下官苏州府提刑司主司,陆笙!” 何桥生的眼神闪烁,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既然怀疑是渔人族盗了官银,自然会去崇明岛查探渔人族虚实。而也必定查出了当年渔人族被灭族之事的真相。本官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呵呵呵……这只是我们一群空有理想的人的梦话而已。天下之人,天下之臣,生死祸福皆在帝王一心。 长陵公主虽然骄横霸道,但在先帝心中却是掌上明珠。别说五百渔人族,就是五千五万,先帝也绝不会动长陵公主一根头发的。 二十年前,本官知道始末之后也是怒发冲冠。但怒发冲冠何用?食君之禄,只能忠君之事。玉竹,官银被劫一案本与二十年前无关,渔人族,也不过是你的推测并无实证。这件事听过见过就算,别再抓之不放了。” “大人,看似无关,却是千丝万缕相连。”陆笙默默的盯着何桥生说道,“如果这件事背后,有长陵公主的手笔,下官查还是不查?” “怎么可能,长陵公主坐拥庞大的远洋商队富可敌国,区区三百万两对长陵公主来说九牛一毛。” “可是,这些人都是渔人族。”陆笙指着眼前的尸骨冷冷的说道,“渔人族又一次被灭族了,而且这次官银失窃的手法,是只有渔人族才能做出。下官若继续沿着这条线调查,就绝对绕不开长陵公主。 劫匪将官银从锡山运到了烟罗岛,而现在,这批官银应该已经到了沪上府。沪上府,是长陵公主的地界。五府戒严,沪上府如铜墙铁壁,三百万两官银要是能成功入境,没有手眼通天的实力绝难完成。 下官并非要翻旧账,但是如果这次翻到长陵公主,下官该如何做?怎样才能不负皇恩?” 陆笙的这番说辞,不过是打个保险而已。渔人族和长陵公主没有必然的联系,而盗匪和渔人族也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陆笙就要做最坏的打算。 “追查官银之事,已经是你全权负责。”过了许久,何桥生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人,下官只是小小的提刑司主司,您才是真正的钦差……” “不!从本官交出钦差令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小小的提刑司主司了。还有,虽然长陵公主蛮横霸道,但在江南道并非只手遮天。你别忘了你身边的飞凌卫,别忘了金陵绝顶的南陵王府。 如果遇到困难,你大可以去南陵王府寻求帮助。至于绕不开长陵公主的话,亦可以问南陵王府。南陵王府让你查,你便查,不让你查,你决不能查。你可以不畏皇权,但是决不能拿鸡蛋磕石头。” 烟罗岛上没有海盗,何桥生与钱塘水师也只能无功而返。何桥生一路上阴沉着连显得很丧气,但石伟却是跟打了胜仗一般的兴奋。 一路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笙制作的指南针。这东西,将改变水师的作战方式,甚至改变整个水战的格局。这东西一旦上报给军部,引发的震动可以想象。 回到沪上府,陆笙与何桥生分别,陆笙还要继续追查官银下落。在客栈落脚之后,陆笙拿起了地图重新梳理了一下线索。 劫匪在锡山江段劫持了官银,从江底一直出海,并将官银运到了烟罗岛。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烟罗岛,是因为烟罗岛上被毒杀的时间和官银被劫的时间对应得上。而且,从出海口到烟罗岛的距离之内,其余没有被迷雾包裹的岛屿已经被开发了出来。劫匪不可能将官银运到这些岛屿。 而现在,烟罗岛皆被毒杀,官银也不知所踪,陆笙唯一能猜测的,就是这批官银已经随着往来海运进入到了沪上府。 陆笙轻轻的放下笔,眉心微微有点发胀。 沪上府。 不仅仅是往来海运的巨型码头,也是整个江南道的商业文化中心。要论人文,沪上府丝毫不下于金陵和苏州甚至隐隐超出。 之所以没有如金陵苏州这么被人向往,主要还是沪上的商业气息过于重了。用酸儒们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充满铜臭。 夜晚的沪上,灯火辉煌。 喧嚣的闹市,丝毫没有因为黑夜而减退它的热情。 贸易之城,更多的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在一间充满旖旎的房间之中,蒸汽升腾之间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一具雪白的胴体,浸泡在布满花瓣的浴桶之中。浴桶中的水,仿佛开水一般剧烈的翻滚。女子安静的靠着浴桶,柔美的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细腻如白玉的身体。 “主人……”一个声音突然间响起,房间之中,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全身都包裹着黑布之中的蒙面人。 “他出现了?” “是,今天下午神秘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