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宴公子你怎么起来了?” 门外边走进来个丫鬟妆扮的少女,手里边端个托盘,上边仿佛是膏药、绷带之类止血消肿的药物,见他业已坐起身来,满脸急色:“大夫说了,你伤得很重,不能乱动的!” 刘彻心想这小丫头是谁? 原主的记忆没过来,他谁都不认识啊。 心里边这么嘀咕,却还是顺从的趴了下去。 好在宴弘光原本就是这么个脾气,沉默寡言,不喜说话,那丫鬟也没觉得奇怪,把托盘放在床边,微红着脸说:“宴公子,听雨来帮您处理一下伤处,好吗?” 原来她叫听雨。 刘彻扭头看她一眼,沉声说:“多谢。” 听雨被他那双深邃眼眸一看,脸色红意更浓,抿着唇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帮他将上身虚虚穿着的外裳扒下,擦拭掉伤口处沁出的脓血之后,放轻动作小心的开始上药。 “大小姐这次也太过分了,看把您背上打的,皮开肉绽的……” 听月看着男人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实在胆战心惊,加之室内又没有旁人,不禁埋怨出声:“好歹您也是她的表哥,您父亲又对老爷有恩,她怎么能这么做?叫老爷知道了,就算有夫人说情,怕也要被骂的!” 刘彻:“……” 先等等。 感情原主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是原主爹对黎江雪她爹有恩,所以才被黎家收留的? 马德,那黎家人更可恨了! 纵容女儿这么虐待恩人的儿子,你们还有人性吗? 知道忘恩负义怎么写吗?! 刘彻听得心头冒火,属于原主的记忆却在这时候疯狂涌入脑海之中。 宴家从前也是阔绰过的,只是到了宴弘光的祖父那一代,家底就被败得差不多了,宴弘光的父亲宴纲不甚长于文墨,倒颇有些勇武,为了重振家声,便与三二好友一道投军去了。 宴纲这一走就是三年,期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宴弘光与母亲薛氏无以为生,日子过得十分拮据,没过多久,与宴纲一道投军的好友送信回来,说是宴纲已经战死,宴家的天霎时间就塌了一半。 日子本就贫寒,现下宴纲已死,薛氏与宴弘光母子俩算是彻底没了指望。 薛氏尚且年轻,容貌美丽,宴纲既然死了,便有人前去说媒,她迟疑再三,问过儿子意思之后,便点头应了下来。 其后薛氏在宴家待满孝期,便带着宴弘光改嫁到了关家,继父家的人倒也不难相处,只是宴弘光作为宴家之子寄人篱下,终究觉得别扭,没过多久,便辞别母亲和继父,独自回到宴家祖屋里与几位老仆一同居住。 如此过了半年,黎家的人便找到了门上,宴弘光这才知道自己父亲是为救同袍而死,被救的不是别人,正是岭南黎家的家主嫡长子黎东山。 黎东山一见宴弘光,便是声泪俱下,搂着他嚎啕大哭,自责说自己来晚了,害的世侄受了这么多苦,捶胸顿足,痛悔非常。 宴弘光听他提及亡父,也觉伤心,二人相对落泪,彼此倾诉良久,黎东山便做主收留这恩人之子,将他带回了黎家。 那时候宴弘光尚且是个半大少年,虽然因生父早逝、母亲改嫁而心性敏感,但毕竟识见太少,不谙人间险恶,现下换成刘彻,一眼便能看出其中蹊跷。 宴纲是什么时候死的? 从他死到还有送回他的死讯,中间已经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宴弘光与薛氏母子俩接到宴纲死讯再到薛氏改嫁、宴弘光孤身返回宴家祖屋居住,又是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就是这么久的时间里,黎东山作为家世显赫的岭南黎家家主继承人,竟然一直都没能找到救命恩人的妻小,对他们加以照拂?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时候宴弘光年纪尚幼,刚进黎家的时候,黎东山还是很维护他的,聘请名师叫他习武学文,每天都要过问他的功课,只是时间久了,黎东山的态度也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很少再见宴弘光,教授宴弘光的师傅也被请去教导黎家别的子嗣,而宴弘光这个黎东山的救命恩人之子,似乎被黎家的所有人淡忘了,地位逐渐下滑,最终竟沦落到只比奴仆好一些的地步。 宴弘光曾经有过寄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