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人,原就要把我放在江都,正是大哥儿心慈,才收留了我。” “咦,可我记得,紫苏姐姐是沈小姐的贴身婢女,感情深厚,亲如姐妹一般呢。”甜酿睁大眼,好奇问道,“如何沈家姐姐外嫁,不把贴身婢女带着的,嫁的又是洛阳福王府那样高显的人家,旁人连望也望不见的贵人,一同带着,也好给姐姐谋个好去处。” 紫苏勉强一笑:“说是贵人,可到底有多好,谁知道呢,我倒是觉得留在江都更好些,我在这儿还有爹娘和兄弟姐妹。” 甜酿也微微叹气:“是啊……妙义姐姐早已嫁了人,我家大哥哥还没个着落,老夫人之前愁的日夜睡不着,只盼着大哥哥早日成家立业。”她温柔握住紫苏的手,“我今日见家里各处都挂了大红灯笼,也不知见曦园何日才有喜庆,届时我们也要向紫苏姐姐道贺……” 因施少连掌家的缘故,紫苏又是他房里人,施家上下对她都几分看重,桂姨娘不管见曦园的事,园内一应的支取都由紫苏主张,厨房那边亦是,各房诸人的吃食都依着施老夫人,甚少单独开小灶,只有见曦园是例外,偶尔还有些时鲜菜品,厨房也爱往见曦园里送。紫苏人缘甚好,桂姨娘和田氏也多爱她,家里有些什么事若想求施少连,找紫苏总是更方便些。 紫苏脸上微有羞涩,低头道,“二小姐说笑。” 等施少连晌午从外头再回见曦园,身上已经沾着轻微的酒气,见紫苏和宝月几个坐在游廊下,围着青箩筐掐茉莉含香月季各色花瓣,甜酿捏着把绢面山水纨扇,斜斜倚在虚白室窗边,呆呆出神。 “在做什么呢?”他问紫苏。 “明儿况家来迎亲,我们做百花香包,明儿一早要送去绣阁贺新人。” 他点了点头,又沿着花架,踱步去虚白室窗下,隔着窗问甜酿:“妹妹做什么呢?” 甜酿不看他,将下颌抬一抬,指着紫苏几人:“写了几个大字,厌了,看她们几个忙,消磨度日。” 他笑:“妹妹来外头坐,我教妹妹写字?” “不写了。”甜酿闻得他身上酒气,略微皱眉,“想歇歇。” 施少连从屋里绕进虚白室来,见桌上铺了几张宣纸,有浅淡墨迹,正是甜酿先前练的字,拾起来看看了,点头道:“妹妹的字,日日都有长进。” 甜酿仍是倚在窗上,和外头婢子说话:“花瓣放在日头下多烘一烘,不然容易生霉。” 那头宝月应了一声,施少连见她不理睬,上前凑近她,冲着甜酿呼了口气。 她闻得酒味,扭头见他笑吟吟的盯着自己,将纨扇挡在面前,蹙眉问他:“怎么?” 他能察觉她满腔抑制的不耐烦,不以为意,也半倚在窗上,一手偷偷去牵她的手:“妹妹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么呢?” “没想什么。”甜酿在底下推拒他的手。 一来一往,一拉一甩,一递一退,眉眼交锋,嘴上却正儿八经说话。 两人已有了云雨私情,总是有些不一般的神色,相处也不似以往,廊下还坐着婢子,正对着两人而坐,抬眼望去,只觉这兄妹两人倚窗相对的姿势亲昵异常。 施少连将甜酿顺手一拉,离开窗子:“我陪妹妹写字。” 他将甜酿牵着桌前,挽袖沾墨,将身体挺如青柳,凝神挥笔,对着甜酿的字仿了一行,招她来看,嘴角有些得意之色:“是不是比你的好一些。” 甜酿默不作声瞄了两眼,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听进他的轻笑,指间被塞入一只毫笔,他将她拖至桌前,环在怀中,握着她的手:“我教妹妹写。” 墨迹沾在宣纸上,她握着笔,随着他的用力在纸上游走,腰间被长臂搂住,后背紧贴在温暖的怀抱里,温热唇贴在她耳边,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声音又哑又热:“早想这么教妹妹写字。” 她看着面前白纸黑字,声音沉静:“她们都在窗下,轻易就能看见我们,也很容易听见我们说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