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和张优撕破脸和离,也不是不可,两人成婚不过三四年,尚未有孩子,分的也能干净利落,只是她孤身一人无以为生,若是依附娘家,吃住都靠着哥哥,郭氏未免心头不愿。 杜宏和杜老夫人见自家妹妹回来,身后的婢女杜鹃抱着个锦包袱,不由得大吃一惊,等听杜若说起张优之事,哥哥皱眉:“是有些过,直损了你的脸面,让四邻亲友看了场笑话,但妹婿那个性子我也是知道的,人本不怀,怕是那妓子使出了什么勾勾缠缠的手段。只是你也不可太拿捏,他如今升了职,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有些错处,也是常理。” 又道:“这几日就在家住着,张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早晚来接你回去,你气消跟着回去,对妹婿好言相劝,软意服侍,劝他改过,才是为妻之道。” 杜若听见哥哥相劝,咬牙道:“哥哥是男人,自然替男人说话,又岂知我们做女子的苦,我和哥哥换换身份,让我当个男人豪爽一回,哥哥尝尝女人堆里的罪。” 她说这话,嫂嫂郭氏在一旁有些不中听,淡声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若是趁早怀个孩子,一家子和和睦睦,他哪有闲心做出这些事来。” 杜老夫人心疼女儿,握着杜若的手叹气:“你哥哥说的话,且听一听,你自小娇惯,心气高傲,这我是知道的,夫妻间的龃龉,错处不只是优哥儿,你也得自己反省反省。” 杜若闻言,不禁心如死灰,再三咬牙,慢声道:“好。” 杜若在家住了一日,便往庙里去烧香小住,禅房幽静,杜鹃坐在外头门槛上守着,房内却有些缠绵动静。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况苑啮着她的耳珠轻笑,“让贴身侍女躲在我家门前给我送消息,冒这样的险,就为了这档子事?” 她气息凌乱,将身上人缠得紧紧的:“冒这样的险……就这档子事,你不也来了么?” 况苑呼吸急沉:“数月未沾嫂嫂的身……我可想的紧,我这狗鼻子……冒死也要来闻闻味。” 两人缠作一团,情酣处,也酸也醋,也肉也麻,淋漓大汗,分外畅美,事毕之后,偎依在一处说话。 况苑翻出来一个小匣:“大哥儿托我将这东西给你,说是谢礼。” 杜若打开一看,原来是几枚金锭,明晃晃的耀眼,不由得冷哼,将金锭抓在手里:“他倒是大方,直来直去不掩饰。” “还不是谢谢你出力。”况苑大掌去抹她身上香汗,“这一顿折腾,怕是花了他不少银钱。” “何止是不少。”杜若道,“就光张优衙里升贬起起落落,花费少说也有千两银子,还有我舅母处使的力———要我说何必呢,若是只为了退婚何须这样大费周折,他是起了心思想要慢慢折磨张家,但凡惹他的人,再也没安生日子过,看着清爽,却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 隔了会,杜若又道:“圆哥儿最后折腾成那样,这人的心思,怕是有些骇人,到底……要把他那妹子怎么样。” “左右不是亲妹子,再怎么样又如何。”况苑贴着她,身体越来越烫,“这世上哪有个好人,只图自己快活便是,管其它做什么。” 她看着身上热气腾腾的男人,亦是觉得可笑,自己遇人不淑,抱怨女子命苦,可转身又去勾引有家有室的男人,不知是她命苦还是那薛雪珠更命苦些,她自己亦非好人,哪有心思去操心其他人的好和坏。 也无须山盟海誓,但只顾蝶恋蜂恣,一晌贪欢。 杜若不过在家住了两日,果然张夫人遣人来接,杜若也未在娘家多留,收拾东西,辞别兄嫂,仍回了张家。 那雪姐儿已不在张家闹,张家如何肯让这样的人进家门让旁人笑话,这个雪姐儿多少也和施家带些干系,张夫人更是嫌恶,逼着张优将人打发走,至于肚里的胎,家中人都避而不说,也许是有了别的打算。 赵安人听闻这桩事,亦是心头一梗,她对张圆颇是满意,但如今张家这名声,三番两次被搅的不成样子,张圆近来又是情伤难抑,和窈儿生分异常,想了又想,又将那儿女结亲之意往后挪了挪,且看明年的秋闱,若是张圆能高中,将那施家女子忘在脑后,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在这节骨眼上,颇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感,只能一时不冷不热的处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