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忘记了。 “甜妹妹……” “张圆……” 少年眷侣,他和别人总是不一样的。 “好些年没有见过甜妹妹了。”他目光中满是忧伤哀意,“一别数年,物是人非……” “你为何会在这?”她绽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去年听杜姐姐说,你娶了窈儿,在京城做官,还未来得及和你道声恭喜。” “我今春才到金陵来,我想法设法想见妹妹一面,却只能在这儿……”张圆急急迈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他目光沉痛看着甜酿,隐隐有泪意,乍一见她,全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我听说了妹妹这几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每一件每一样……我从来没有这样悔恨过。” “施少连害了妹妹,他害了你,他害了我们。”张圆死死咬牙,清秀的脸庞发红,“每每想起,我恨不得一刀剁了他,让他尝尝我们的苦。” 没有什么我们,只有她和他。 “张圆……”她面色虽有些苍白,但已镇定下来,眼神平静,“那些都过去了……” “我带你离开他!”他脱口而出,“离开那个衣冠禽兽!” 甜酿蹙起眉尖,默默看着眼前人。 她不明白张圆的意思。 “我如今日子过得很好。”甜酿目光有些游离,“有劳圆哥哥挂心……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她态度有些疏离和随意,语气却是笃定又真挚的。 张圆看着她一双澄净的圆眸,满腔的酸涩和怒火瞬时僵住,丝丝苦意弥漫上舌根,不自觉蹙起了剑眉:“甜妹妹……” 他思前想后,终有勇气见她一面,想着抚慰甜酿哀哀欲绝的泪水,却没有想过她是如此的淡然。 “如果日子真的过得好,妹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张圆目光沉痛,“数日前,我收到芳儿暗中传给我的书信,说妹妹被他迫害……我才知道妹妹已经回来了……在这个地方偷偷里见了妹妹一面……楼里龟奴说……妹妹是被施少连带进楼里的花娘……我尤记得妹妹走的时候,我到施家辩理,他竟出口羞辱妹妹,这几年我也在四处打听妹妹的下落,但所有人都瞒着我……从未在我面前说过妹妹的一言半语,收到芳儿消息时,不啻于晴天霹雳,心里的恨……真恨不得当场手刃了此人。他和妹妹有兄妹之谊,又口口声声说对妹妹有情,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你?” 甜酿丝毫不想听人说这些。 “芳儿还告诉我,有位杨夫人也一直在找妹妹,我去打听这位杨夫人,却发觉施少连暗中派人监视着杨夫人,后来我在金陵城外终得拜见杨夫人,原来杨夫人她来金陵寻你,却三番四次被阻挠,只得无奈离去,妹妹离了天香阁后,在内宅深居简出,宅中看守严苛,其实我和杨夫人都想过法子探问妹妹的现状,想见妹妹一面,却丝毫打探不出一星半点的消息,我才出此下策,在这和妹妹重逢。””张圆神色惨痛沉郁,“杨夫人又和我说了很多你的旧事……你已经有了好日子……嫁的那个丈夫对你甚好,最后也是被他害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拆散妹妹姻缘,害妹妹到如此境地,我想起其中的任何一桩,俱是恨意滔滔……” “甜妹妹……”张圆语气耿耿,“他作恶多端,迟早会有报应的,怎能留在这种人身边,甜妹妹不该过这种日子。” 甜酿看着他不说话。 她不知道杨夫人寻她良久,也不知道张圆早在天香阁里见过她,更不知道施少连在她面前瞒了许多。 其实自芳儿开始,能窥见一点端倪,但她已经不在乎他如何做。 张圆注视身前的年轻女子,面容光洁,眉眼恬静,每个人都在变得更糟一点,只有她依旧停留在原地,岁月和分离只赋予她愈加皎洁的光辉,没有消磨她的半分的美好。 良久,甜酿反问他:“我能去哪儿?” 张圆瞬间胸臆如堵。 自己如今有了家室,眼下自然不能娶她,他甚至都没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安顿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个陌生人,路见不平也要拔刀相助,更何况是她,他想她脱离苦牢,想她开心快乐。 “去哪里都好,只要甜妹妹喜欢,开心自在就好,而不是任凭施少连摆布,关在牢笼中。”张圆手握成拳:“我心中一直都有妹妹,但如今……妹妹把我当朋友也好,当兄长也好……如果甜妹妹信任我,我可以想法子带妹妹走……先帮甜妹妹在金陵找一处住所,让妹妹过自由的日子,无论施少连做什么,我来出面替妹妹应对。” “杨夫人还会再回金陵来,我和杨夫人都可以帮妹妹。”张圆下定决心:“我当年不知晓内情,不知道妹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如今我知晓了,就绝不会再让甜妹妹受委屈。” 他自有一颗赤诚之心,甜酿看着昔日少年如今变得坚毅的脸庞,抿了抿唇,轻声道谢:“圆哥哥的好意我已心领,可真的不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