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你吧!前两天还看你从锦绣花都出来,上四楼了吧!一个月就那几个钱,都糟践在几个婆娘身上了。”前一人说道。 “我乐意,甭管真假,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腚圆态度好,这样的咱们努力一辈子也娶不着,现在花半个月工资就能享用,享用完了···来年别人再花个几十上百万娶回家,想想就得劲!”之前个声音说道。 刘伟一面敷衍着回答那些人的调侃,一面拉起张路将他推过墙去。 “说的也是···哥几个什么时候带我去开开眼?我要求不多,就想知道,什么叫空中飞人和漫游世界。”刘伟笑嘻嘻的说道,将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 “行!这还不简单!我推荐你找一六八,要不然一八六也行,那种地方···红牌都是好数字,吉利!”调笑声渐渐远去。 张路躺在围墙后面,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看着乌黑黑的天空,流干了眼泪。 挣扎着站起身,杵着铁片刀,一步步顺着小道往申龙市附属的下面乡镇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他记着刘伟的话,往人少的地方走。 或许是下水道里沾染的浓郁臭味掩盖了身上的味道,又或许是不想另生波折,虽然有了通缉,但是真正追捕他的警力却并不多。 至于那些负责‘打扫’的黑手···毕竟也不是专业的警察,只是卡在一些路口和关隘,等着张路。 没有人手,也没有实力,进行大规模的排查。 总而言之,张路算是勉强逃过了一劫。 这件事,越往后拖···对张路越是不利。 现在因为骤发。 事件本身存在一定热度。 如果运气好,碰到乔军的对头想要搞他,可以利用张路做文章。 等到拖上个一年半载没热度了。 张路无论是找了什么门路,都只能结结实实的背上这口黑锅,然后冤死。 然而···那渺小的希望和概率,是何等的微弱。 张路又岂会再有期盼? 躲过了这一茬,张路不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平头百姓,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一个人人喊打的恶棍,一个在逃的必须被判处死刑或者无期的人渣。 世间的一切平等和善良对他都不再通用。他必须小心的隐藏好自己,并且忍受着旁人的白眼、唾弃乃至于语言上的侮辱。 昼伏夜出,一路向北,越走越荒凉。 但是张路却越来越觉得自在。 只有见不得光的人,才会知道阳光的可贵。 六个月! 张路挣扎着在漫长、麻木、迷茫且充满了危险的路上孤独的行走了六个月,六个月里他辗转穿越了三个州,走过了几千公里的路程,进入了国境最北的新漠州。 这里地广人稀,比邻着强大的北玄察国,两个大国之间还夹杂着诸多小国家,充斥着大量的少数民族,混乱着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信仰。 这里是整个宣国最强大也最薄弱的地方。 强大是因为这里驻扎着宣国最为强大的步兵军团,薄弱是因为地方上的行政管理几近于无,官员对地方的约束力极其有限。 很多城、镇甚至都有一套独特的管理理论和体系,根本不遵循外界的法律和定理。 阿丹苏尔城就是这样一座城市。 张路之所以选择来这里,除了因为这里不尊帝国法律,几乎与世隔绝且诸多势力混杂以外,还因为这里有他的一个大学同学。 以前是同宿舍的铁哥们,只是快十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别人还认不认他这个兄弟。 但是张路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刘伟塞在怀里的六百多块钱两个多月前就用完了,即便是再如何省吃俭用,六百多块支撑了四个月也是极其困难的。 后两个月,张路是靠翻垃圾桶活过来的,只是翻垃圾桶也有不少流浪汉竞争,靠着儿子的玩具铁片刀,加上凶悍不要命,勉强活命。 半路上,因为吃了过期变质的食物,没有饱经考验的肠道,差点要了他的命。 运气好碰到一个小姑娘,给了他一盒布洛芬。 靠着止疼药,张路熬了过来,但是身体也废了一小半。 流浪的人就像野狗。 人们只知道路边的野狗多。 却完全不知道,悄无声息因为各种简单而又滑稽的原因,莫名死掉的野狗更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