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满桌子的饭菜,却终究略显冷清,毕竟不是完整的家庭。 母亲沈芝起身:“我再去给你弄两个下酒菜。” “我去吧。” “你歇着,难得回一趟家。” 恰是这时候,陆凛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夏微打过来的。 电话里,她声音急促:“陆队,姜仲晨出事了。” 母亲端着一盘烤花生米出来的时候,陆凛已经穿上了外套准备出门。 “怎么要走?” “局里实习生出了点事。” “实习生出事,也劳烦不到你,那实习生的上级呢?” “大过年的,叫谁这时候都不好。” 母亲不再阻拦,只说道:“那早点回来。” “嗯。” “挂个围巾再走,外面冷。” 母亲把围巾拿出来的时候,陆凛已经离开了家门。 刚进警局,就听见调解室传来男人的喧嚷吵闹声。 “实习生?你他妈逗我呢?” “大过年的,你以为我想在这里跟你们跟你耗?” “你还想动手是不是,来啊!打啊!警察打人嘛,老子一告一个准。” 陆凛走进调解室,屋子里灯光暖黄,秦林和小汪他们都过来了,姜仲晨红着脸,站在边上,如果不是夏微拉着,估摸还要上去跟那人动手。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那醉酒闹事的男人语气不善:“你是他领导?” 陆凛抬头望去,面前那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件土黄色夹克衫,脸色晕着酡红,走近的时候,能嗅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儿。 “我是。” “这个小警察打了我,你看这事怎么解决。”他指着自己左边脸颊说:“老子现在脸都是麻的,那女警还说实习生,怎么不说是临时工呢!” 陆凛目光扫向姜仲晨:“动手了?” 姜仲晨轻哼一声:“是他喝醉酒,动手打女人,我上前阻拦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他了。” “碰着?”夹克男指着自己的脸,朝姜仲晨走来:“你再碰一个试试,来啊?” 陆凛自然而然挡在姜仲晨面前,侧头问夏微:“谁先动手?” 夏微指着那个夹克男:“他在街上打女人,大家都看着呢,小姜过去拉他,他反过来跟小姜动手,小姜出于自卫,发生了一些肢体接触...” 夏微顿了顿:“也不是故意的。” 被夹克衫揍的女人,是她的妻子,现在呆在另外一间休息室里,由另外两名女警看护着。 “我...我老公没有打我,你们误会了,真的没有!”她情绪激动,声声辩解:“我们只是闹了点矛盾,吵嘴,他没打我。” “他动手了。”夏微还欲争执辩解,陆凛却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 家暴这种事,他们以前也遇到过不少,绝大部分妻子都会袒护施暴的丈夫,最后反而搞得民警里外不是人。 “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我根本没动手,是这个实习生先动手。”夹克男咋咋呼呼说道:“警察打人,这得坐牢吧!” “没那么严重。”秦林警员走过来,说道:“小姜,过来给这位同志道个歉。” 姜仲晨还有些不大乐意,但是不好驳秦林的面子,正要开口,夹克男却说道:“道歉有用,还要你们警察干啥?刚刚他打我那一下,我现在还有些头晕,说不定还有脑震荡。” “你别闹了。”他妻子急匆匆走进来,哀求那男人:“回家吧。” “你滚开。”夹克男掀开自己的妻子,歪歪斜斜指着姜仲晨:“这事儿今天没完,啊,没完!” “怕你啊。”姜仲晨哼哼。 陆凛给小汪使了个眼神,小汪会意,悄无声息退出了调解室。 秦林警员极力安抚着夹克男的情绪,陆凛领着一脸丧气的姜仲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 “姐夫...不是,陆陆哥,我是不是闯大祸了?”姜仲晨刚刚一身硬气,不过此时面对陆凛,便有些露怯,毕竟还是没长开的半大孩子。 陆凛在饮水机边接了杯热水,递给姜仲晨,喃道:“冲动了。” “我是见不得他动手打女人,就算是自己的老婆,也不能那样打。” 陆凛认同他的话:“是。” 姜仲晨端着杯子,看向陆凛:“陆陆哥,你不怪我?” 陆凛说:“你见义勇为,怪你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