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眼神一变,他抿了抿嘴,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黎观月,道:“过去是我伏低做小去求你垂怜,而你还给我的是什么?轻视、高傲和不以为意,如今你还这样嘴硬……殿下,这样下去你会吃不少苦头的。” 停顿了一下,见黎观月竟然还是没有开口求他,宋栖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定定地看着面前女子,他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会有来求我的那一天的,殿、下。” 话毕,他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牢房,而下一瞬,几个宫女涌进来,为首的面无表情道:“陛下要在群臣前亲自审你,我们奉命前来为你梳洗打扮,望姑娘莫要为难彼此。” 黎观月手紧紧攥起,在掌心里掐出了指印,她强忍着怒火和屈辱,闭了闭眼睛,压下所有情绪,默许了她们的动作。 她还不能崩溃,她定要体面地亲自到朝堂上去,看看她的好弟弟、好谋臣、好挚友究竟为了南瑜能做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说: 大家如果有看的可不可以浅浅评论一下呀,单机好孤独呀~⊙▽⊙ 第3章 当众审问 重重深宫,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这是全天下人都心向往之的权力巅峰,黎观月再一次踏足这里,心境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她第一次站在这里时,黎重岩才刚刚登基,幼帝根基薄弱,群臣皆在观望,或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或冷眼旁观,听令不从。 是她捧着先帝遗诏,站在年幼的黎重岩身前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用还是少女的稚嫩声音宣布自己将成为辅政长公主,直到黎重岩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帝王。 从那一天开始,她便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地为大越江山、为她的弟弟而筹谋,她必须嚣张、必须强硬,必须不择手段,否则他们姐弟俩根本不可能在这吃人的朝堂轧斗中安然活着。 这些年里,黎观月不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和势力,她也做好了准备还权隐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先下手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弟弟。 她用手拨弄着轮椅,一点点进入了大殿。群臣林立,气氛肃穆,高堂上端坐着的少年天子前几日还缠着她要一同前往先帝皇陵祭拜,却转瞬间翻脸,不仅不想认她这个姐姐,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审她。 “黎观月,你知不知罪?!”突然,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一纸文书便被扔到了她脚下,黎观月垂眸看去,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她非黎先帝后亲生、企图篡权夺位的“罪证”。 熟悉的字迹,由她曾经信赖的得力属下亲自拟写;最后的印信,由她一手抚养大的弟弟盖上玉玺;随之一并呈上来的“证物”,是她的青梅竹马、曾经恋慕过的少年郎一力操办。 她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想笑,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心如死灰——这些自己曾经最珍爱的、最信任的人,是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朝堂上,渐渐响起一片谩骂。 “黎观月常年把持朝政、越俎代庖,倚仗先帝遗旨,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实在是罪大恶极!”有臣子这样慷慨激昂。 “荒淫无道!身为辅政公主却利用职务之便,大肆强征贤才入府,害了我朝一代又一代好儿郎啊!”两朝元老痛心疾首摇头大骂。 “更可恶的是,此人十多年来占据长公主的位子,骗了先帝后和整个大越,计谋败露后仍不知悔改!竟然妄想谋害真正的殿下!实在是蛇蝎心肠!” 年轻的官员沉不住气,站出来咬牙切齿地大声斥道。 此言一出,本就喧闹的朝堂更加如同滚油沸腾般,指责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个面红耳赤、愤慨激昂,手指头恨不得指到自己脸上来。 黎观月看着这群人,谩骂的声音太大太多,嘈杂地往耳里灌,嗡嗡扰扰像烦人的蝇虫。 “都给本宫闭嘴!” 眼眸一厉,她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眼神扫视过面前众人,群臣霎时一静,长公主曾经的赫赫威名与手段浮现在心头,积留的畏惧让一些人讪讪地住了嘴。 她抬起头看着望向殿上冕旒龙袍的黎重岩,动动嘴唇轻轻道:“皇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出声打断:“阿姐慎言。”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脸上一丝笑意都无,眉眼里透露出三分冷淡。 “朕还唤你一声阿姐,是念着旧日情分,可你终究不是皇家人,无需向朕求情。” 黎观月被那漠然的眼神冷得一怔,沉默了良久,苦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为我定了罪……那个南瑜的来历你清楚吗?就这么轻信流言。” 她又转向站在群臣中始终未发一言的人——她的青梅竹马、挚友和悄悄恋慕的人。 当初奉旨查处、关押她入天牢,也是向她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她清白的大理寺卿靳纵。 ——她最后的期望。 黎观月望着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