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去吧,我乏了。” 靳纵眉飞色舞的神情突然僵住了,讷讷地住了口。看着黎观月神色间确实带着一丝疲倦,他才后知后觉道:“哦,哦……好,那你先歇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摸着后脑勺,顿在那里手足无措。 黎观月站着未动,眼睛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兰芝。对方会意,连忙走上前来低声道:“您跟我从这边来吧……” 靳纵半被兰芝推着往外走,半回头去看身后,明明灭灭的婆娑树影覆着黎观月的面容,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在一瞬间,靳纵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寥和愁绪笼罩在她周身,他的心中突然微微一痛,一种正在失去什么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哪一次黎观月见了自己前来不是高高兴兴迎着的? 前厅里,靳纵安安静静地喝着茶,一言不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黎观月晾在这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靳纵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天黎观月还与自己说说笑笑,今日就好像……很烦自己了?那种疏离、拒人于千里的感觉他不会有错。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他选择向一旁的兰芝提出疑问,兰芝听了他的话,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靳二公子,我们殿下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了整整一天,现在才退了高热,你不说关心殿下的身体康健与否,反而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游玩,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的。” 她在心里悄悄补充:也就是看在和殿下自幼是玩伴的情分了,还能请你在这里喝茶,要是换了别家公子,早就直接赶出府去了,说不准还要上道折子治罪——那匹烈马可是你靳纵牵来的! “可是……可是明明以前观月不是这样的,我们之间不计较那些……”靳纵还茫然着,嘴里急切地为自己辩白,只是他也知道说这话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弱,干脆闭口不言了,垂着头在那里不知想什么。 兰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她早就看不惯靳纵,虽然与自家殿下青梅竹马,样貌也端正、家世也好,殿下也对他有些儿女心思,可在兰芝看来,靳纵成天只顾着自己眼前看到的事,一点也不顾及黎观月处境,经常一厢情愿地认为过去怎样,现在仍要这样,还太迟钝了。 尤其近几年,也不管黎观月多忙、多累、所思所想变化如何,还要求她如往常似的与他游乐、为他操心、给他的父兄在朝堂让步,常使黎观月陷入两难境地,偏偏还觉得“只是如往常一样”,先怪起黎观月的不是了。 这次强拉着殿下出去纵马,又搬出那一套“往常可以怎么现在不行”的说法,结果害的黎观月坠马受伤,兰芝忍了又忍才没脱口而出狠狠骂他几句! 靳纵在前厅待了许久,期间还一直探头往外望去,只是一直没见黎观月过来,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兰芝心里畅快了些,一直是殿下迁就他,这下总算能让靳纵吃个软钉子了。 只是殿下似乎自醒来后就不太好,看起来病恹恹的,还是要好好让御医看看才行,兰芝想着,忙不迭的又打算请御医去了。 而打发走了靳纵的黎观月并没有“歇着”,而是拿了纸笔,独自一人在房里写写画画,将自己记忆中前世这时候发生过的大事都记了下来,首先被写下的,就是琼林宴。 自黎重岩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科举本就引天下人关注,更别说夺得前三甲的人都颇有些话题在身上—— 状元郎已不惑之年,出身自曾誓不入仕为官的避世家族。 榜眼为靳家二公子,殿试时秉持的政见却与在朝为官的父兄截然相反。 而探花,则是前朝没落侯门家极为不受宠的庶子,放榜游街时凭着雌雄莫辨的极好容貌引得满京畿万人空巷。 探花郎宋栖啊…… 应是醉仙何处去,方踏照夜归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