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观月见了她也不惊讶,随着她东聊西聊,从小时候两人的趣事,聊到天南海北的逸闻,甚至说到了崧泽郡大疫和黎重岩私自出宫迎她回去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堂姊,我此次进京途中听说前不久陛下遇刺,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找出幕后之人……” “抓到一个漏网之鱼,当夜就服毒自尽了,他们是早有预谋、严密组织,要查清楚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黎观月抿了一口茶。 她心里大致知道那些刺客属于哪儿—— 黎重岩曾道,前世她死后,南瑜是勾结着前朝余孽才从大越逃出去的,本来她杀应娄后就已经揪出了一批人处理掉了,可那么些年过去,这股势力仍然有在重重设防之下把人带走的能力—— 固然有黎重岩是个蠢货的缘由,但也不容小觑。 她觉得这次刺杀并不算是多大声势,比起想杀她和黎重岩,到更像是一种仓促的行为,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顺势杀了他们。,如果不能,那些人也走的毫不犹豫,生怕多折损人寿。 更何况,那日刺杀过后,应娄着急奔来关照黎重岩的模样并不似假……他当时狼狈极了,神色间是焦灼、担忧和……一丝藏不住的震怒。 他怒什么呢? 黎观月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呼之欲出:会不会……这股前朝余孽,并不是应娄的一言堂? 前朝暴虐荒唐,一心忠于皇室的人并不算多,这些人能聚集在一起,想必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不管是为利,还是为权,总之不是拧成一股绳。 应娄此人向来谨慎,否则也不会早早埋下南瑜这个暗桩,在死了之后都能作祸。谨慎虽然不会出错,却也一时无法有什么回报,若是有心急的人知道了黎重岩回京畿的路途和时间,决心不顾应娄阻拦拼一把…… 种种思量在心里千回百转,黎观月并没有和川宁多说,她现在还只是猜测,具体还要再试探一下应娄才行,只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这几日在京畿游玩的怎么样?我听闻你在我这长公主府可是坐不住,天天一大早便出去,天色晚了才回来。” 一说起这个,川宁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她兴奋道:“京畿到底与我们金陵不一样,这几日我……” 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这几日的经历,黎观月默默听着,并不多言——她还在等合适的时机开口,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叩响了—— “殿下,有人前来拜访,据那人道,他的主子们是北疆骆氏,递上了您的信帖。” 黎观月眼睛一亮,直接站起身来,笑意在脸上绽开:“北疆骆氏?好,他们终于来了,快,请到堂内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两道脚步声从外传来,随着兰芝打开门,两张略有相似的面容出现在黎观月眼前:一人面色威严,两鬓微霜,眉心一道浅浅的褶,显得严肃极了,另一人年岁尚小,眉眼间更年轻些,嘴角勾着笑,颊边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两人一进屋,就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殿下万安。” “骆将军无需多礼,快快请起。”黎观月亲自去扶,两兄弟站起身来,骆二起身时微微一个趔趄,黎观月稳稳地一把撑住他的手臂,关切道:“小骆将军小心。” 他前几年上战场时被匈蓝人一枪挑翻马下,左腿便落下了旧伤,走起路来稍显一跛一跛,做大动作时常站不稳。 骆二受宠若惊,忙站稳了道:“谢过长公主殿下,您受累了。” 不在意地摆摆手,黎观月让人拿来两把椅子给他们,语气真切道:“我哪里受累,倒是骆小将军为国奋战落下旧伤,才是真受累,我在这里先替大越万千百姓,谢过二位及边关万数将士。” 骆二脸红了,他挠挠头,憨笑着刚要开口接下这声赞美,就被一旁一直沉默的骆大直接打断了,他沉声开口:“长公主谬赞了,护国卫家是将士本分,拱卫皇室更是臣子本分。” 他的话说得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