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见江氏脸上依旧是愁眉不展的,不知她还在担忧什么,劝道:“娘,我看书上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咱们如今一家人都好好的,只管开心快活就行了,烦心的事等它发生了再说嘛。” 江氏被她逗乐了,轻轻捏了捏她粉嫩的面颊,亲昵地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只顾眼前,那可怎么得了?” 话是这么说,她心底的郁结到底消散了不少,忍不住和女儿吐露心声:“安兴和大化离得不远,马康才这一献城,怕是安兴那边也要仰陈佐芝的鼻息,不知你外祖家现今日子是不是好过?” “您不是让梅叔送信去了么,这么多天,是不是也快回了?” “快了,我估计着就这三五天。”江氏早算着日子呢。 明月笑了:“哎呀,娘,您就放心吧,旁人不清楚这层关系也就罢了,陈佐芝怎么可能不知道?” 宽慰了一阵母亲,明月惦着约了隋顺和程猴儿做事,刚好梅大嫂子进来问江氏怎么分派人手,明月出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谁料高亮那边头一天就抓着隋顺他们练到很晚,晚饭前梅大嫂子带着新来的丫鬟婆子们过来请明月挑人,小的不过十一二岁,大的也刚四十出头,二三十号人站了满满一院子,一个个形容狼狈,脸上犹带着惊慌。 明月挑了两个年纪大的守门做粗活,两个小的打扫院子,叫铃铛安排她们先在厢房住下。 家里奴仆一多,顿时有了些大户人家的气象。 隋顺和程猴儿直到天黑才满头汗一身泥的赶来求见,被新上任的婆子拦下。 明月听到动静本想招呼二人进屋,一见这模样顿时打消了念头,皱眉道:“脏死了,快洗洗去。” 二人讪笑,程猴儿道:“这不是怕大小姐您有急事么?” 明月没搭理他,叫了声“铃铛”,转身回屋里去了。 铃铛这半天忙里忙外,管着分派指挥,已经颇有几分东院大总管的架势,听到明月喊她脆声应了,过来打量二人,一脸嫌弃:“先跟我到前院找梅大嫂子洗澡换衣裳,我同你们说,你俩以后跟着大小姐做事,有几样规矩一定要记牢了,这第一样就是要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大小姐最讨厌身边人邋里邋遢的,第二样,大小姐安排好的事一定要照办,大小姐最烦有人破坏她的计划……” 铃铛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带着隋顺和程猴儿渐渐走远,这些话她刚才跟新来的丫鬟婆子已经重复了好几遍,现在再一二三条逐一列举,特别熟练。 隋顺和程猴儿一路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明月心想:“我竟有这么多毛病?” 再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铃铛不愧跟了她好几年,观察入微,对她的喜恶归纳的也准确,好多时候明月觉着自己已经尽力了,时常笑脸对人,原来身边的人早就发觉她难相处了。 隋顺和程猴儿拾掇了好半天才干干净净地回来,明月安抚了两句,叫其他人都退下,才交待了要让他俩做的事。 “盯着那陈丰羽,看他和谁接触,说什么做什么,但一定不能被发现!” 程猴儿行事更机灵些,想起他们几个得到重用就是因为适逢其会,帮着大小姐收拾了那姓陈的一通,登时摩拳擦掌:“是不是那小子要对咱们不利?大小姐您只管放心,他们才带几个亲信?里外伺候的不少都是咱们的人,我连他一天吃几顿饭,拉几泡屎都打听的出来。” 明月滞了滞,程猴儿觑见她脸色不对,想起先前铃铛的交待,才意识到一时没注意说错了话。 不过明月没有同他一般见识,接着吩咐:“高亮叔那里我会帮你们请假,这事只你俩知道,若是走漏风声,我不但不会帮你俩兜着,还要重重责罚。” 隋顺和程猴儿这才晓得厉害,郑重应了,隋顺更是道:“大小姐放心,我会弄听管,只需趁他们的人不在,把屋子的隔墙打通了,装上机关,他们私下里说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到是意外之喜。明月赞道:“只听说你会木匠活儿,怎么连这些也懂呢?” 隋顺腼腆地笑了笑。 程猴儿大包大揽:“你负责弄那个听管,剩下的交给我,我有个把兄弟被三当家抽去给他们打杂了,我就说不小心得罪了姓陈的小子,担心他报复,叫我那兄弟帮忙盯着点儿。他吃咱的,住咱的,还想有事瞒着咱们,简直痴心妄想。” 有了人手就是方便。明月像三伏天喝了碗冰糖水,从里到外觉着舒畅,再看他俩那藏不住的匪气也不觉着扎眼睛了,脸上笑眯眯的,心道就知道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