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不靠店,更不用说照方抓药,先将就着给他扎几针,叫他喘气的时候舒服些,估摸着到中午人能醒。” “去跟高亮叔说,中午先别急着赶路,找个落脚的地方稍事休息。”明月摆了摆手,打发程猴儿去传话。 越往南去路越不好走,马车颠簸得很厉害,铃铛觑着明月的神色,小声道:“小姐,你也别太忧心了,他伤得这么重,白师爷分明是没办法了才把人丢给咱们,就是治不好死掉了,日后也怨不到咱头上。” 明月回过神来,两手捧腮,自语道:“我没忧心啊,我又不认识他。” 这话说出来铃铛一点都不信,冲着小姐的面子勉强点了点头。 说也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牵动着明月的情绪,叫她老是心神不宁。 最后连她自己都觉着烦了,心道:“一定是我太善良了,外婆还卧病在床呢,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娘不定怎么伤心,我管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死活!不遇上这事,我还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副菩萨样的心肠。” 话是这么说,到了中午,队伍路过一个小镇,高亮过来询问是否打尖住店时,明月还是叫大伙吃饭休息,在镇上逗留一个时辰再走。 因为如蔡九公所预料的那样,顺德侯世子醒了。 明月未叫太多人知道,把几个随从都打发出去看门儿,只留她、高亮、梅树青以及蔡九公在屋里。 小侯爷醒了好一阵,被悄悄抬进这间小客栈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这会儿已经睁着眼睛,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人了。 大约觉着四人里头有个小姑娘很是违和,他的目光在明月身上停留的时候尤其长,嘴唇还动了动,明月看出来了,他那口型是在问:“隋小姐?” 咦,这小子挺镇定的,这么快就猜到自己是谁了。 明月已经从隋顺口中知晓这位小侯爷昨晚一直昏迷不醒,白策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他事情的进展,难得这么短的时间,他自己就想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心底突然泛起一个念头,好像是对害自己烦躁了一路施以报复,她不受控制地轻哼了一声,恶声恶气说道:“不错。世子爷没想到吧,白师爷已然决定投奔我们金汤寨,给我爹当军师,头一桩便是拿你做了投名状!” 就问你怕不怕!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高亮和梅树青都是虎躯一震,诧异莫名,忍得脖颈都酸了才忍住没有往大小姐那里看。 顺德侯世子到是没看旁人,定定望着明月,一副无语的样子。 这显然是没信。 明月不信邪,继续吓唬他:“要不是看在你这肉票活着比死了值钱,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找神医治你。” 神医不大高兴:“能不能治得好还不一定呢。” 顺德侯世子不知是不是幻听,上唇微微翘起,竟然泛起了一丝浅笑。 明月都要怀疑真正被“点天灯”打破脑壳的其实是眼前这一位,他是被白策治成傻子了吧? 顺德侯世子将目光自明月脸上挪开,缓缓扭头,向着另一侧艰难地问:“白策呢?” 他望住的人是高亮,高亮老成持重,自不会无缘无故配合着明月捉弄人,道:“白师爷看你伤重,怕你再呆在他那里不治,求我们带你离开浦襄城,你有什么去处不如说说,我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看这位小侯爷的伤好似十分棘手,蔡九公也没有太大把握的样子,便想赶紧甩掉这个大/麻烦。 正主儿还未说话,蔡九公先不乐意了:“眼下邺州还有旁人能治这伤么,你送他走,岂不是要他的命?”说完不理会高亮,径直问顺德侯世子:“你肚子上的那道伤口可是白策弄的?” 叫众人大感诧异的是,顺德侯世子竟点了点头。 “错了。他弄错了。人的胸部和腹部互不相通,他明知道你肋骨断裂不慎伤到了肺,在腹部开刀放血又有什么用?” 顺德侯世子闻言终于露出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