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奢望,不过眼下这种情形,他更不敢贸然把门打开,只能冲着郑伦连使眼色,叫他赶紧把府里的壮丁都调度起来,口里哀声道:“外头的好汉到底是哪路神仙,说不定江某还认识。实不相瞒,我那老妻已经病重在床有些日子,大夫说怕是不久于人世了,好汉爷有什么要求江某一定满足,但求家宅平安,不叫老妻这时候再受惊吓。” 郑伦叫他拖延时间,匆忙之下他只好把曹氏搬了出来。 这话要叫梅树青听着,非骂其无耻,朱大、朱二不知就里,想着到底是大小姐的外祖父、外祖母,万一出事不好交代,原本还打算要爬墙进去开门的,登时打消了念头。 朱大到是没忘了说台词:“不是早告诉你们了么,我们是大义气王麾下,奉命来安兴这边公干。我们陈王爷自立那会儿,邺州到处张灯结彩,连邺州指挥使马大人都送了礼去,唯独你们安兴的大户装不知道,哼,哥几个好心,替你们跑这趟腿了,贺礼拿来吧!” 江宏豫不是傻子,听这话心中起疑。 真是如此,安兴城这么多大户人人有份,怎么也不该先冲着他来。 但陈佐芝如今已经拿下了大化,马康才这一降,是个人都知道陈佐芝实力大增,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占领整个邺州不过早晚的事。 所以江宏豫难免被这名字所震慑,有些进退失踞。 朱大自觉表现得不错,得意洋洋,正欲继续发挥,突听巷子口有人道:“敢问诸位尊姓大名,归陈王爷手底下哪个当家的所管?”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对方也是十来个人,没骑马,步行走入云安巷。 为首是个穿官服的,后面跟了六七个捕快。 若是朱氏兄弟稍微有点常识,只看衣裳便能知道来的是本地县丞。 但谁叫他们都是在大青岭上土生土长的呢,朱大闻言翻了翻眼皮,语气强横地反问回去:“你们又是什么人?” 一个四旬出头的中年文士陪在县丞身边,正是江家长房的江流达,闻言接口:“这位是马县丞。马县丞乃指挥使马大人的后辈子侄,刚自大化回来,陈……王爷一早就下了安民告示,你们这些流寇好大的胆,竟敢假冒他的麾下跑来勒索撞骗,败坏王爷的名声。县令大人带着官兵马上就到,还不束手就擒?” 他接了信儿立刻带人去请相熟的地方官,与这边打发过去的两名家丁正好遇上。 江流达自幼饱读诗书,内心很是抗拒称陈佐芝这个反贼逆匪为王爷,但他更清楚此时的邺州已经变天了,不得不捏着鼻子屈从于现实。 旁边的马县丞咳了一声,离着朱大等人一箭之地站住,警惕地打量他们,道:“老实说吧,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陈王爷麾下那些当家的我可认识不少。” 朱氏兄弟听了这话,非但不慌张,还一齐笑了起来。 朱大晃着膀子走过来,惹得几个捕快连连后退,他斜睥着马县丞和江流达,趾高气昂道:“认识不少?那你认不认识我们羽少爷啊?”伸手点了点马县丞的胸口,“切,我想你也没那福气见到他,我们羽少爷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在大化。” 羽少爷? 江流达发现马县丞一听到这名字脸色就变了,虽然犹自强撑着问了句“哪个羽少爷”,那语气却透着心虚。 朱大撇了撇嘴,收回手去:“何必明知故问?你要护着这户姓江的也行,羽少爷前些日子刚折了坐骑,你来帮他找匹千里马,这事就算过去了。” 马县丞的面颊抽了抽。 他此次去大化,是受县令所托,去向陈佐芝的手下们送礼进贡,说白了就是改换门庭,借马康才马大人为桥投诚去了。 土匪头目他见了不少,一个个都在学着穿官服,带官帽,奉上钱财之后不难打交道,也确实没能见到陈佐芝的侄子陈丰羽。 到是听马大人的幕僚说了这位少爷好几桩事,马康才和陈佐芝暗通款曲已久,为了讨好陈氏兄弟,将自己花大价钱得来的一匹好马送给了陈丰羽。 没想到这么快就折在这大少爷手里了,真是可惜。 他一个小小县丞何德何能,敢同指挥使大人媲美? 马县丞这一打退堂鼓,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朱大朱二不禁暗自得意,心道:“大小姐料事如神,果然一报姓陈那小子的名号,这些人就他妈的萎了。” 其实明月的原话是:“遇上官府阻止,你们就说是陈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