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他们是冲我来的,我越逃他们越追得起劲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快跟程猴儿走,去大化调兵来!” 说话间明月由车里探出头,避过两支流矢,张弓搭箭。 她本欲瞄准雍德义,无奈被旁人挡住,眼见敌人越追越近,只好退而取其次,松开手指,那箭疾飞出去,正中一人面门,将他仰天射落马去。 这出其不意的一箭惊起一阵喧哗。 明月眉头紧皱,回手又搭上了第二支箭。 道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十分厉害,将明月和铃铛晃得几乎要散架,这种情况下想箭箭都射中可太难了。 明月扫了一眼身边的箭壶,里面只有十几支箭,来不及遗憾,她不耐烦地对程猴儿和铃铛道:“快别管这马车了,任它自己跑,你俩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别看她年纪比两人都小,积威之下,一旦冷下脸来瞪了眼睛,程猴儿和铃铛脑袋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听令行事。 趁着他俩连滚带爬跳下车的工夫,明月又是一箭射出,可惜这一箭偏出稍许,只射中了贼人的肩膀。 明月半边身子探在车外,咬着唇取箭拉弓,这一次箭簇所向正是雍德义。 这恶贼摆脱了金汤寨众人的纠缠,冲到前头,终于暴露在了明月的箭下。 擒贼先擒王,明月盯着他,眼睛里怒火熊熊,她想:“混账,你跟着孟黑算计我父女,待我取你的狗命!” 她挽弓瞄准,引而未发,等着那厮越追越近,近到已能清楚看到雍德义狰狞的表情和一脸亢奋。 拉车的马已然有了惊兆,留给明月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寻常的弓,明月无法蓄力这么久,这会儿她来不及细想其中的因果,周遭的马匹嘶鸣和众人呼喝声仿佛都不存在,只剩一个念头:这一箭,定要射杀对方。 明月松开手的同时,无人驾驭的马车左侧车轮正磕在一块石头上,她心中一抽,暗叫糟糕。 果然巨震之下那箭从离弦就有些歪斜,奔着雍德义的坐骑而去。 雍德义没将这一箭看在眼里,狂笑声中挥刀去挡。 便在此时,斜刺里突有一箭飞来,却比明月这箭更快更准,竟是后发先至。 雍德义全无防备,被箭簇直直射中脖颈,箭尖从另一侧冒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染了血的糖葫芦,那情形说不出得诡异。 雍德义这才发现不对,抬手去摸喉咙,张大了嘴“咔咔”发不出声音来,脸上笑容凝固,坐在马上晃了晃,往旁侧倒去,一时未从马上掉落,就那样半挂在马背上。 明月没想到竟会峰回路转,发出一声欢呼,连忙扭头循着箭簇飞来的方向去看是何人如此了得。 马匹嘶鸣,来人已经到了近前,喝道:“马惊了,是不是不要小命了,叫你多少声都不理?” 谢平澜仿佛是由天而降,身穿深蓝色劲装,束着黑色蟠离纹的宽腰带,很是飒爽利落,骑在马上,一手拿弓,一手自身侧箭壶中取箭,他那弓可不是明月手里的一石弓,箭如连珠般飞出,每射一箭,必有人应声落马。 明月呆呆望着他,眼前这男子,除了衣着不同,一举一动与她小时候的记忆完全重合了。 谢平澜没想到她这时候突然发起呆来,无奈道:“吓傻了?”探臂过去抓住她,用力一提,竟将明月整个人提离了马车,回手放在了身后马背上,叮嘱道,“抱紧!” 明月回过神来,叫道:“我的弓!”这半天那张弓她还一直抓在手里呢。 谢平澜抽空看了一眼:“什么怪东西?自己背着吧。” “噢。”明月赶紧应了,手臂穿过弓弦,把宝贝弓挂在身上,空出两只手环住了谢平澜的腰。 谢平澜的马只是普通的坐骑,好在她身体轻盈,那马驮了两人到并不如何吃力。 明月这才有空环顾四周。 谢平澜并不是独自一人来的,还带了他的小厮和侍卫们,另有几个生面孔。 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