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改变行程,那便是说明王桥卿的事正按照他的设想在进展,至少是没出现大的意外。 出发前谢平澜找来了开州舆图,给众人大致讲了讲眼下朝廷和密州军在开州对峙的情况。 静庄往北已经被密州军占领有段时间了,有谢平澜亲自陪同护送,吃住几乎都是在当地最好的地方,短了什么随时补充,两天之后,明月一行到达开州最北的锦川县。 再往北就是密州了,密州军在两州交界处屯有重兵。 锦川附近是个五千人马的大兵营,带兵的副将名叫谭封,谢平澜先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但谢平澜同锦川的现任地方官曲觞是老相识。 大约七八年之前,谢平澜曾随曲觞的祖父练过一阵子书法,后来老爷子不幸病故,曲家就搬离了京城。 杜昭麾下武将多,文臣少,开州的几个县又是新打下来不久,曲觞暂理附近三个县事务,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 众人到达锦川时,锦川正下着沙沙细雨。 因这一路上都是大热天,叫人汗流浃背透不过气,突一凉爽下来,除了明月,大家都是精神大振,即便淋雨也甘之如饴。 听说谢平澜到来,曲觞特意抽出空,在县城最好的酒楼作东,宴请他以及明月、高亮一行。 “哈哈,谢世子!”曲觞一早等在酒楼门口,等见了谢平澜,离着老远就热情招呼。 自从大伙进到密州军的地盘,这“世子”的称呼可是有日子没人喊了。 密州军上下大都管谢平澜叫“大人”。 谢平澜走上前,同对方亲热地把臂寒暄几句,待曲觞将目光投向明月等人,明显露出问询之意,方才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进去说。” 曲觞会意,点了点头,转身道:“请!” 曲觞请客的这家酒楼而今主要是做密州军这帮新贵们的生意,曲觞定下要来,他们今日也就不再接待旁人了,楼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掌柜的带了大厨和十几个伙计在忙活。 “早听说你过来帮杜帅做事了,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聚一聚,没想到人不经念叨,你这么快就来了。”曲觞把众人让到包间,笑着同谢平澜道。 待掌柜的亲自过来请示过菜式,伙计们上了茶水点心退下去,曲觞侧着身子,将手臂搭在谢平澜的椅子靠背上,道:“最近风声颇紧,谭副将是能换个四品官当的人,身份贵重,我就不喊他来了,叫他和他那帮手下没事都呆在营里。” 谢平澜道:“你也该小心些。” 明月坐在一旁,目光由谢平澜转到曲觞身上。 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印象,具体的赏赐虽然记不清了,但朝廷的那本悬赏名册上确实有曲觞的名字。 这人胆子不小啊,一个人跑来请客做东,连个侍卫都没带。 曲觞微哂:“小小七品,真有人瞧得上眼,来费这事么?” 敢情他还为自己不受重视而有些不满。 谢平澜笑问他:“当日一别再没联络,家中情况如何,伯父伯母身体都还康健吧,还跟着你大哥住在肃州?” 问完了他自己都觉着有些好笑,以前他说话可不是这个调调,张嘴就是一堆问题,叫人不知由何回起。 这分明是被明月给带坏了。 果然就见曲觞微微一滞,笑道:“是啊。他们感觉跟着我没有跟着我大哥安稳。” “肃州还好,眼下韩承范处于半自立状态,朝廷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不像其它几州风声鹤唳。”谢平澜道。 曲觞收敛了笑容:“我听说前几日在霸龙岗……是不是真的?” 眼下官方的消息是朝廷押送密州军亲眷的队伍在霸龙岗遭到附近山贼袭击,那帮山贼更丧心病狂地使用了大量火油,朝廷军的主将连同所有犯人被困在火海中未能逃生。 王桥卿那事干系太大,谢平澜不能吐露实情,含糊道:“我收到的消息也这么说。” 曲觞骂了一声,道:“这次的事,只怕对军心打击不小。” 谢平澜摇了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