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有头有脸的人物,眼见双方吵吵闹闹到了跟前,不能只看热闹不吭声。 他好意上前劝解。 谢家的下人撩开了车帘,示意鲁泉和严英寿,车里躺的病人是疯傻了有段时间的谢四少。 几人就见谢四闭了眼睛躺在里头,脸色苍白,眼下带着乌青,衣着污秽凌乱,还隐约带了些酒的酸臭气,鼻息沉沉,似是睡着了。 “大夫说四少最受不了吵闹,住的地方需得保持肃静,结果这些日子外头老是有那不开眼的小人瞎嚷嚷,四少适才已经发作过一回了,好不容易给他灌了些药酒才安稳下来了,管你是金汤寨银汤寨,都赶紧让开路,不然别怪我等不客气!” 谢四的几个随从说话没好气,一看就是憋了满肚子的委屈。 严英寿本不想为难疯子,没想到谢家人口气这么冲,登时改了主意,心想谢四这急症能有多急?顶多是醒了发疯,冷笑道:“尽管来,老子会怕你们几个不客气?” 鲁泉见状劝了几句,这工夫大约是因为周围太吵,谢四果然醒了,腾地坐直身体,两眼发红,直勾勾盯着严英寿。 谢家随从连忙上前扶他:“四少,你……” 话未说完,谢四发出一声嘶吼,猛地将那随从推开,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出鞘的钢刀,原来就这一瞬间,他把随从的刀夺过去了。 严英寿双目一凝,后撤让开些许距离。 鲁泉是个文人,反应没他快,但见刀风袭来,谢四这一刀正中马眼,□□马哀鸣一声,登时就把鲁泉由马背上摔了下来。 严英寿一看出乱子了,叫声“鲁大人小心”,抢上前救人,他这才想起来白策同他提过,谢家几个年轻人都习过武。 谢四出手极快,力气也大。 他不理会严英寿,也没对鲁泉再下狠手,就这眨眼的工夫一刀斩中马颈,跟着撒手弃刀,抓住那匹马的两条前腿,奋力一撕,竟真扯下一条马腿来,而后将那三条腿的死马往旁边一扔,浑身浴血,单手叉腰,高举一条马腿哈哈大笑,那癫狂的模样别提多慎得慌。 一片混乱之中,就见那死马飞出去,正砸中旁边一顶小轿,直接就把轿子给压垮了。 更巧的是随着这一砸,之前插在马颈上的钢刀掉落下来,将轿里头坐着的李韶安抹了脖子。 众人见状大呼小叫围上去抢救,谢四不由瞪大了眼睛,狂笑声有片刻的凝滞。 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事先安排的后手全都不用了。 谢家众人七手八脚把谢四按住了,夺下马腿,将人塞进马车里赶紧送走,余下的维持秩序,该报官报官。 接下来听说这事的人无不啧啧称奇,甲和乙翻脸动刀子,丙来劝架,结果三个人屁事没有,反到是一旁看热闹的丁遭了殃。天下之大,简直无奇不有啊。 再一联想到谢四之所以会发疯,李韶安便是始作俑者,不免要慨叹一声“报应不爽”。 不是没人怀疑李韶安死得如此之巧另有玄机,但谢四发疯不是一天两天,谢家满城找大夫为他治病还在李韶安归降之前,况且李韶安是酒后临时起意去瞧热闹的,除了鲁泉,谁知道当时轿子里的人是他? 京兆尹张大人那里查证之后很快有了结论,谢家往怀定侯府和鲁泉那里分别送了赔礼,这事就做为意外揭过去了。 赵王尚小,母子俩自顾不暇,哪敢吭声,李韶安的几个庶子忙着争爵位,想都没想过要与京兆尹对着干,至于和谢家的仇怨,暂时不宜清算,等以后站稳了脚跟再说。 这个突发事件还引发了一个结果:毕竟出了人命,隋凤不好再闹了,金汤寨的人全都撤走,算是放了谢家一马。 且说从京兆尹衙门介入到定案后怀定侯府认回尸体,这当中有大半天的时间,足够谢平澜收到消息,命人自军中大牢里提出穆致尧,悄悄带他去验明正身。 穆致尧一早接到恩师的书信,仔细确定过死的正是李韶安本人,叹道:“行了,送我回去吧,请代穆某转告谢大人,接下来穆某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隔天穆致尧通过看守向杜昭上书,表示愿诚心归降,并自请随军队前往白州劝说司徒翰夫妇。 穆致尧能迷途知返,大安再添一员虎将,杜昭自是大喜过望,立刻下旨赦免了对方。 几人欢笑几人愁,怀定侯府设灵发丧,愁云惨淡,谢家巧妙安排,弄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