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才得脱大难。 杜昭的寡嫂穆王妃也打发跟前老管事送了份重礼来。 至于其他勋爵权贵文武百官送来的贺礼更是将侧院堆得满满的,这当中或是交情深厚,或是感念谢平澜对自己的恩惠,又或是为讨杜昭欢心单纯卖好,林林种种,反正谢平澜明摆着即将退出权利争夺,方方面面也就不再有所顾忌。 来道贺的人实在太多了,将谢家门前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直到御前侍卫们以及京兆尹的差役封锁了附近几条街,情况才得以好转。 这些事情不需明月操心,她自下了轿踏上红毡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旁小声提醒。 蒙着盖头,看不到四周的情形,听动静厅堂里应该有不少人。 等了片刻,杜昭父子到了。 短暂的见礼之后回归正题。 礼节虽然繁琐,但这是一生一次的事情,明月听到身旁谢平澜的脚步声、偶尔温和的低语,只觉心中说不出的安稳。并没有像话本中描写的那样,拜堂的过程又是紧张又是羞涩,甚至激动到颤栗。 后来她甚至有些走神,思绪忽而飞到小时候。 直到入了洞房,坐到喜床上,谢平澜揭了盖头冲她微微笑,明月才结束恍惚,醒过神来,心道:“这是真的吧,不会是我做的一场大梦,呆会儿眼前一阵晃动,这些东西啊人啊就此破碎统统化为乌有?” 红烛摇曳,她担心起来,悄悄在袖子里掐了自己一下,方才轻轻舒了口气,唇边露出笑意来。 谢平澜柔声问她:“累不累?紧张了没有?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吧?” 这么旁若无人的。明月摇了摇头,边上就响起几声低笑。 有个上了年纪面相富态的妇人道:“二爷,您跟奶奶坐好,该撒帐了。” 明月循声望过去,听这称呼,应该是谢家的人。 谢平澜握住明月的手,与她并肩而坐。 他的大手暖暖的,这股暖流通过相扣的十指传递过来,径直流向明月的心口。 几名妇人上前,口中念念有词,将早便准备好了的金银钱、五色果撒向帐中。 明月低垂下眼,感觉有几颗栗子在她头冠上停了停,而后滚落下来,落到她裙子上。 谢平澜耳朵里听着吉祥话,侧了脸目光灼灼望着她,当中的情意任谁都不会错认。 “二爷,喝了这交杯酒,您该出去瞧瞧客人了。” 谢平澜回神,接过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明月。 两人将交杯酒喝了,谢平澜把空杯递回给那妇人,笑着吩咐:“再去准备些吃的。”又叮嘱明月:“空着肚子喝酒身体不舒服,你先垫一垫,我去送送圣驾,一会儿便回来。” 明月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谢平澜起身出去,明月乖乖坐着等,大约是外边劝酒的人太多,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谢平澜回来,明月有些坐不住了。 “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都出去歇着吧。” 她将人都打发走了,活动了一下脖颈,起身对着镜子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小心放好了,坐在梳妆台前梳了梳头发,又去屏风后面把脸上的脂啊粉啊全都洗干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远处隐隐传来喧哗声,明月吃着点心,侧耳听了一阵,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把手指仔细擦干净了,拍了拍手,决定做一件要紧事。 谢平澜好不容易应付完众多宾客,拜托王桥卿带着几位军中的少壮派帮他挡酒,得以抽身回转,心道:“明月肯定等急了,不知会不会一个人先睡了?” 推开房门,就见明月一身红衣,长发披散,上半身横着趴在床上,旁边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翻开,这个俯趴的姿势由后面看曲线玲珑,别提多么诱人。 谢平澜今天有意控制着没喝多少酒,见状还是忍不住微微晕眩,口中发干,咽了口吐沫:“月儿,你找什么呢?”随手将门插上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