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受的就是这样半梦半醒—— 她能感觉到是梦境,但她却醒不过来! 首席…… 我的首席…… “裴海音……你的首席被撸掉了……” 我知道我的首席被撸掉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钻进我的脑海中不断地提醒我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 “裴海音……” 闭嘴! 快点闭上嘴! “你的……首席……” 半真半假、似真似假。 裴海音知道自己哭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大颗的泪珠滚落皮肤。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伤心的恸哭声。 “海音,海音!海音……” 另一个声音从外面钻进了她的脑海。 就像一道闪电,划开了所有的混沌。 成千上万种的声音之中,她只喜欢这个。 好像从声音之中就能闻到红酒的香气。 “海音!哭什么呢?” “海音——” 拖得长长的尾音,终于将裴海音从这个恐怖的梦魇中解救了出来。 她慢慢地张开眼睛。 糊满了泪水的眼睛。 几颗眼泪坠下,裴海音才看清眼前的人。 夕阳最后的余晖铺满了整个房间。 他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裴海音强忍着,但最后她还是“吭哧”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裴海音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她也不管面前的人是李棠舟还是王棠舟——就算是一只小野猫也可以——她现在需要的是彻彻底底的发泄! 裴海音的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她摊开自己的手掌递给李棠舟,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看看……你看看我手上的茧……这么厚的茧子……我为竖琴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汗水,最后竟然是这个不公平的结果……” 李棠舟面无表情地看着痛哭流涕、就差撒泼打滚的裴海音——在对方将双手递给他,让他看手上的茧子的时候,他才伸出手,将那双白嫩的手轻轻握住。 他根本不想看她手上的什么茧。 更不关心那玩意究竟是薄是厚。 他只知道,十指连心——成茧之前,每触一下琴弦,那是钻心的疼。 裴海音闹了好久,终于哭累了,也哭迷糊了,她扯起被子,径直往下一躺,不偏不倚地躺在了李棠舟的大腿根上。 李棠舟:“…………” 裴海音虽然不再大哭,但依然在止不住地抽泣。 她抽泣的时候,就从口鼻里呼出一阵阵的热气。 李棠舟:“…………” 他咂了下嘴。 原来这一场突发事件最终考验的是他啊! ——考验他能不能成为柳下惠的关键题! 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李棠舟从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拿出裴海音的手机。 进入音乐学院的校内论坛。 很多飘红的帖子都已经删除了。 包括下午那个最火爆的金丨主图楼。 但李棠舟还是可以根据一些残余帖子的蛛丝马迹,大概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棠舟摸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沛松,你那辆超跑呢?” “什么哪辆超跑,你还有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