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长孙拾打量自己,隋平安也没太大的反应,换做往日早就满脸不悦,眸中不屑。 相反的,今日分外乖巧懂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舅舅,没耽误您什么事儿吧?” “坐下说。”长孙拾坐在亭子里。 隋平安有点拘束,倒是让长孙拾有些看不懂了。 “我今日来,其实是想求舅舅帮忙的。”隋平安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母后给的。” 长孙拾面色微变,刚要伸手接过,却见着隋平安将书信往桌案上一放,扑通就跪在了他跟前,用力的磕了一个头,“我知道,舅舅其实瞧不上母后,母后目光短浅,心中狭隘而自私,若不是当日相府无人,姨母不见踪影,压根就轮不到母后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是实情! 长孙拾伸出去的手,默默的僵在了半空。 “往日里我娇纵跋扈,也只是想引起父皇和母后的注意罢了。”隋平安如同缺爱的孩子,眼角微红,“人人都说父皇宠爱我,可我总觉得跟父皇之间好似隔着什么,看着很近,其实离得很远,父皇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别人。” 说到这儿,隋平安自嘲般笑了笑,“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舅舅其实也是这样吧?在我的脸受伤之后,舅舅和父皇便同时冷了心肠,再也不愿见我,也不愿在帮着母后了。” “你莫要胡思乱想,只要你安分守己,日子还是能过的。”长孙拾叹口气,“起来吧,地上凉。” 隋平安抬头看他,额角被磕得猩红,“我知道母后会在信中说什么,可我所求与母后所求是不同的,舅舅,你我到底是亲甥舅,长孙家也没别人了,不是吗?” “想说什么?”长孙拾不是心软的人,素来清醒得要命。 隋平安开口,“只求舅舅,在祸事来临之后,能保护我与弟弟,什么皇位不皇位,都不重要了!” “起来。”她这话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又在他的意料之中,“到底有长孙家血脉,舅舅不会让你们无辜受戮。” 隋平安垂下眼帘,“多谢舅舅。” 说着,她这才甘心起身。 “没别的了?”长孙拾问。 隋平安点头,“天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公主,父皇就算如以前这般宠我,也不会将皇位留给我,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若还有非分之想,只怕死得更快。舅舅,能不能尽快送我和弟弟离开?怀安的身子……经不起母后的折腾了!” 隋怀安至今未醒,再留宫中,怕是性命难保…… “舅舅,母后她是疯子!”隋平安说这话的时候,略有些咬牙切齿。 她是疯,但从来不在自己人的身上疯,还是较为护短的。m.iyIgUO.neT